整个被一片宽广浩大的森林——“纠森林”所覆盖。通向神社入口的参道两旁种满了高低交错的树木,长长的林荫道一眼望不到边,仿佛根本就没有尽头一般。
朝仓千鹤和最上京子踩着沙石路面慢慢走过了刻着“御神悟”三个大字的镇石,然后拾级而上,步入了这座历史悠久的神社。
她们一路从东京赶来,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神社里的游人很少,秋风拂过树梢,吹打着叶片发出沙沙的响声,朝仓千鹤装作不经意的看去,发现最上京子的表情明显比之前放松了许多,偶尔抬头张望,眼中也没有好奇,只有绵密的怀念。
是了,京子从小就在京都长大,之前肯定来过这里。
“京子,你喜欢这里吗?”她随口问道。
“嗯,以前就一直很喜欢,只是能来的机会不多。”最上京子羞涩的笑了笑。朝仓千鹤这才猛然间想起来,她从小就在不破尚家的旅馆中开始帮忙了,就算是放了学,肯定也没什么时间出来玩。
“啊,你看那里。”朝仓千鹤不想勾起她伤心的记忆,连忙装作惊喜的样子指向了面前艳红色的楼门。“还真是红色的,好漂亮。”
话还没说完,她就拉着京子一起跑了过去,直接穿过楼门,跑到了后面的舞殿前。
“这座舞殿,应该就是你要在电影里跳白拍子的地方了吧。”朝仓千鹤踮起脚看了看,整座舞殿形状像个亭子,三角形的殿顶边上挂着许多风铃,晚风吹来,清脆的叮叮声连绵不断,就像是在伴奏一样。
“可惜入口被拦住了。”朝仓千鹤遗憾的叹了口气。“否则你现在就可以上去试试。”
“我还不会跳白拍子呢。”最上京子被她吓了一跳,拼命地摇头往后退。
“我只是跟你说着玩的。”朝仓千鹤立刻就被她逗笑了。“就算我现在想让你上去,也会被神社的人赶下来。社长申请的拍摄许可还没有通过,这座舞殿可是文物,哪能让人随随便便就这么上去踩啊。”
“原来千鹤你实在故意吓唬我!”京子终于反应过来,一张脸气得鼓鼓的。
朝仓千鹤伸手在她粉嫩如婴儿般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笑得更加开心了。
出于安全考虑,朝仓千鹤并没有连夜赶回东京,而是找了一家老牌旅馆住了下了。
当然,不可能是不破尚家里的旅馆。
吃过晚饭,她们两人穿着素白的浴衣坐在廊檐下,一人捧着一杯热茶静静望着油然升起的明月。
过了许久,朝仓千鹤轻轻叹息一声,转过头对京子说道:“之前我没有告诉你,这部电影的男主是敦贺莲。”
“真的是敦贺先生?”京子猛然抬起头,水光潋滟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三分忐忑七分的惊喜。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朝仓千鹤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低下头什么都不想说了。
“对不起,千鹤,实在对不起,我,我……”京子慌乱不已,却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记得连眼睛都红了。
“不是你的问题。”朝仓千鹤无力的摆了摆手,依然摆着orz的姿势单手捂脸。“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
“怎么会呢!”京子立刻替她辩驳。“千鹤你这么聪明,比我要聪明多了。”
“好了,你不用安慰我了。”朝仓千鹤终于直起身子,苦笑着抬手揉揉京子的头顶。
她就是个白痴,否则怎么会知道现在才想清楚,白白让京子在家里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京子脱离不了角色怎么了?害怕敦贺莲发现她的感情又怎么了?她脱离不了就先不脱离好了,不正好趁热打铁让敦贺莲彻底看清她到底爱他有多深吗?
更何况,京子害怕敦贺莲发现,那是因为她觉得敦贺莲并不喜欢她。但敦贺莲现在的情况也未必比京子好多少,《革新》最后一场戏里他的表现也同样证明了他在面对京子的时候意志力有多么的薄弱。
那么,将这两个互相喜欢又死不肯承认,明明一见到对方就克制不住自己现在又处于“虚弱”状态的人放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朝仓千鹤一拍大腿,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把旁边的最上京子吓了一跳。
她怎么之前没想通?直接把京子丢给敦贺莲就行了,哪还用担心这么多!
“千鹤,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最上京子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两只白嫩的小手揪着衣角,配上她怯生生的眼神和这一身素白的浴衣,简直就是一只吓坏的小兔子。
“没什么。”朝仓千鹤下意识的放柔了表情,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率先回到了房间。
“时间不早了,快点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回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