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道出一个名字:“镇北王。”
靖安帝想到的也是镇北王。
此人十六岁带着一支精锐突袭敌军的营地,砍下敌军将领的首级,一战成名。
大概是年少轻狂,他不玩穷寇莫追那一套,直接乘胜追击,几场战事下来将敌军打的节节败退,自此成为敌军的煞星,不敢挫其锋芒。
自靖安帝登基以来,除了十四年前凉州爆发了一场战事之外,便一直都很太平。
先帝将镇北王府视作心腹大患,但是碍于敌军连年来犯,还不到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时候,只能容忍镇北王的狂傲。
不过也正是因为镇北王的嚣张狂妄,导致了他的凶名远扬,百姓们不敢再谈论镇北王府。即便谈论的时候,也不再是一片称赞与崇敬,而是惧怕。
因此,先帝对镇北王府的容忍度更高了。
靖安帝对此却有不一样的想法,他始终认为是镇北王刻意败坏自己的名声。
如果镇北王府的声望越来越高,功高震主,就算是凉州战事未平,先帝恐怕终有一日会忍不下去对镇北王府动手。
最明显的证据便是先帝在位期间,凉州一年下来,大大小小的战事不断。
而等到他登基之后,并没有像先帝那般打压镇北王府,该有的军资与军饷都有发放下去。
镇北王递折子试探过三次,确定他不会像先帝一般容不下镇北王府,凉州此后便没有战事了。
靖安帝与先帝的看法不同,镇北王是千年一遇的旷世奇才,用兵如神,又对朝廷忠心耿耿,简直是天赐的良将,他是猪油蒙了心窍才会对这么个宝贝下手。www.
更重要的一点,他的母后与外祖父都是因为先帝的忌惮含冤而死,他又怎么会走上先帝的老路子,成为自己最厌恶的人?
靖安帝心里有了决断:“朕下令让内阁大臣拟旨,调遣镇北王去增援北境。”
赵国公一颗心落定,这些年凉州没有战事,镇北王的几个儿子缺少建功立业的机会,身上没有一官半职。
只有嫡长子请封为世子,其余两个儿子则是小兵小将。
靖安帝解决一件大事,又提起另一件头疼的大事。
“国丈,御史今日在早朝提起流民一事。朕记得岁末的时候,各地上报粮荒的情况已经得到了解决。”
靖安帝皱紧眉头,沉吟道:“今年朕没听说哪个地方有灾情,关州怎的还有流民?去年天灾的时候,关州是如何治理灾情的?”
赵国公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的赵颐。
靖安帝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并没有要避讳他的意思。
赵国公见状,这才禀报道:“户部往各地粮仓派遣了郎中,他们根据粮食的年限以及数量进行登记造册,之后统一上报到户部。”
他道出心底的疑惑:“微臣记得关州在天灾之前,年年都是大丰收,粮仓储备量在百万石以上。去年关州的郎中上报,他们开粮仓将粮食借给百姓,按理说不会有流民。”
靖安帝哪里会不知道赵国公的用意?
他将关州粮食储备的情况交代出来,以此证明储备粮足够应对灾情。
可偏偏关州的粮仓空了,但是流民的事情没有得到解决。
这说明什么问题?
贪腐!
“咳咳……咳……”
赵颐发出一阵咳嗽。
靖安帝与赵国公将目光转向他。
赵颐喝了一口温水,声音有点沙哑:“我无事,你们继续。”
靖安帝:“……”
赵国公:“……”
“颐儿,朕正好有事。”靖安帝询问道:“依你所见,关州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流民已经到了皇城脚下,关州的贪官污吏恐怕早就消除了证据,等你们去查,查到的也是他们推出来的替死鬼。抄了家,治了罪,也填补不上粮食的亏空。”
赵颐咳了几声,缓了缓,方才继续说道:“各地粮仓设有郎中、通判、都使管理粮食的收支,这次遇到灾情,储备粮也是经他们的手借出去。”
“皇上不妨下诏,如今粮仓空虚,等五月丰收的时候,百姓借的粮食要归还给粮仓,若是归还不上的缺口,便由负责此事的人解决。”
“粮食没有发放到百姓的手里,这一批粮食全都被官员给贪污。关州的灾情惊动了朝廷,他们不敢继续剥削百姓,只能自己掏腰包填补这个空缺。若是填补不上是要被问罪,自然会联络上其他合谋的官员吧?”
“您便暗中派钦差大人到了关州之后,再让另一拨人颁发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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