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见楚狸醒了,兴冲冲道:“楚狸,你醒了?”
哪知齐子佩怒喝:“出去!”
大概是齐子佩声音太过寒怖,方芷被吓了一跳,手中水盆一时没端稳,“砰咚”一下落在了地上。盆内的温水也撒了一地,方芷拿起盆上的抹布伸手去抹,却是听见齐子佩更加怒气的一声“出去!”。
方芷虽然是个娇蛮的小姑娘,但到底是个小姑娘,又是仙门小辈,被齐子佩一声冷令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本是让她出去,却是把她定在了原地,楚狸转头看去,她已经开始哆嗦起来。
楚狸哂笑一声:“齐子佩,你是不是就喜欢这么吓唬人。”
随后,他转头朝方芷柔声道:“方芷,你先出去,等会儿再收拾。”
方芷带着哭腔愣愣答:“好,好。你们先说。”
她快速的奔出了房间,留下楚狸和齐子佩二人,房内,又冷成了一片。楚狸别过头,看着房门,却是不愿再转头看看齐子佩。
而齐子佩几乎是用了十分的力道去扭楚狸的脸,楚狸有一瞬间觉得,齐子佩是想将他脖子扭断。只见齐子佩用手掌禁锢了楚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恨恨问道:“你昏迷了几日,是不是脑子也坏了?”
楚狸脸上的肉有些变形,忍着疼痛骂道:“你他娘的放开!你才脑子坏了!”
齐子佩闻言放了手,收起狠戾表情,冷冷的说:“楚狸,你到底想干嘛?我和柳寻——”
“你和柳寻,呵,齐子佩,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和我成为道侣?”
“因为,因为——”
楚狸直视着齐子佩,听他因为了半天,却是没有因为后的下文。这一下,楚狸更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大声讥讽道:“你看,你也说不出来。齐子佩,你不爱我,你不爱我——”
他念叨着,神色黯然下来,仿佛是看见了梦中情景,扭过头,粗粗的喘息起来。
身后的齐子佩不知做了什么,楚狸只感觉床上一轻,身后齐子佩声音便幽幽传来。
只听他说:“我是不知道,可我们还有很久,我会知道的。”
楚狸背对着他,也冷冷道:“齐子佩,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齐子佩听后轻笑一声:“那我不要一辈子了。”
他说完了,房内登时金光大作,将本就敞亮的房间照得更加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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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狸一听系统提示,立马转过身来,就见齐子佩真的掐了自爆印诀,再仔细一看,他读条都快读到末尾了!楚狸登时一惊,说不要一辈子就自爆?这齐子佩脑子有病吧,修了二十多年道,原来就这点心性了?
他怎么可能让齐子佩自爆,齐子佩要是自爆了,这整个海城都不用再存在,玉虚宫估计也会因此大乱,更别说楚狸自己根本就已经爱上齐子佩了,他怎么可能让齐子佩自爆!
但楚狸现在是没有力气的,他只能伸手召木剑,朝着齐子佩打了一个八卦洞玄。
齐子佩的自爆,瞬时被楚狸断了!
楚狸虚弱的看着齐子佩,就见他一脸淡漠,眼中却是十分的震惊。
也是,这归墟之内能阻止齐子佩自爆的,恐怕没有几个,他楚狸,正好算一个!
“你不信我。”齐子佩幽幽道:“你也不让我让你信我,楚狸,你要我怎么做?”
楚狸弱弱的朝着齐子佩“呸”了一声,声音古怪的说:“我要你一辈子跟着我。”
齐子佩匆匆几步走到床前坐下:“好,跟着你。”
他满脸的欣喜,以为自己终于成了,正想伸手来摸楚狸脸颊,却被楚狸一剑挡住。
楚狸又狠狠的说:“我要你杀了柳寻,我要你以后只看着我,我要你在我飞升之前滞留凡尘,我要这归墟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齐子佩估摸着是没想到楚狸的占有欲如此之强,微微愣了一下。楚狸看他怔楞,又问:“你不愿意?”房内沉默了一会儿,才听见齐子佩幽幽道:“好,但柳寻已经死了。而且,整个归墟已经知道了。”
这次换得楚狸沉默了,他没有想到,之前他还担忧的柳寻,竟然在他醒后已经死了。
楚狸慌忙伸手拉住齐子佩衣襟:“柳寻怎么死的?我昏迷几天了?”
齐子佩将他手扶下放好,倾身躺到楚狸身边才说:“我杀的,七天了。”
“你杀的?”楚狸惊骇莫名:“你为什么杀他?”
谁知此时方芷破门而入:“因为他是柳洵芙。”
楚狸这下是真的惊呆了,柳寻,是柳芙洵?
他微张着嘴转头看了看齐子佩,却见齐子佩颇为同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方芷进门将地上的铜盆丢回木桌上,又拎起一把方凳坐到了楚狸床边,她偷偷瞄了齐子佩一眼,见人没有反应,才贼兮兮的凑到楚狸身边,徐徐道来。
“我随正阳书院的商队来萧陈一带探查,是因为家师嘱咐缘故。早些年我们便知道弱柳扶风在这一带活动,谁想,他们竟然把柳家整个害了。之前留仙君拜访家师,家师便制定了一套策略,准备将海城邪崇一并铲除,所以才有了界村拍卖,其实界村拍卖中还有一件东西秘而不宣,乃是柳芙洵现在正好缺失的蛟珠,我们拍卖之后便放出消息,所以才有了我等半路遇险的事情。”
方芷抹了抹她修得完美的指甲,又道:“我同你说过,我是在海城之外遇险的,当时领队袭击的人中有不少人修习柳家功法,可仔细探查,又是正统的弱柳扶风弟子。柳芙洵素来擅操魂之术,我便猜测这些人已被他抽了魂,成了傀儡。此后我便将计就计,佯装受伤,来了这海城之内。”
楚狸一听,锁起眉头道:“这些都是猜测,你怎么能确定柳寻就是柳芙洵?”
方芷灿然一笑:“我说过,人身上气味,没有一名可以逃过我方芷的鼻子。虽然柳洵芙功力深厚,身上灵气味道难寻,但柳寻也只是他分神的傀儡之一,资质并不上乘,我自然能闻到。”
“那海城城主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只是凑巧?”
“不,不是。”方芷摇了摇头,伸手弹了楚狸脑门一下:“所以说你们玉虚宫的人,修为有余才智不足,哦,除了东君。城主之事你也清楚,面上为招魂聚阴,实则是行夺舍控魂之事,只是他们此次招魂不为凝邪,是为了给柳寻,哦不,柳芙洵补身子。柳洵芙刚刚破封,他四下寻找的躯壳还不能完全稳定,必须常常用阴邪弥补亏损,才不至于因为本魂已失而**破损。”
方芷说着似是想起什么,她“啧啧”两声:“可惜啊,他那日聚阴不成,次日便闭门不出,而他身上的邪臭愈来愈浓,我便肯定了柳寻已不是本魂,再细细一寻,果真是柳芙洵。”
楚狸听后点了点头,算是明了了这件事,可他转念一想,这城主之事可以说是柳寻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又将他们引入海城,说不准这事儿就得成了。
想到此处,楚狸幽幽道:“方芷你说的很有理,可我们入海城,还是他引的,难不成他还有后续手段?”
方芷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得意的表情登时不见了,她如此聪慧,又怎么会不懂楚狸的意思,是啊,柳寻亲自将他们带入海城,又几乎是全力配合了他们的行动,难不成,这是个局中局?
二人越想越怕,却听齐子佩冷冷道:“他这是示威!”
楚狸身子一番,好奇问说:“示威?他同谁示威?”
齐子佩叹息一口:“同你,同我,同整个归墟仙门!”
大概方芷也觉得齐子佩说的有理,遂起身一拜:“多谢东君提醒,告辞。”
她就是这般风风火火的人,匆匆拜别,当场就御剑破窗而出,一溜烟飞没了影儿。楚狸叹了口气,这姑娘,比自己还要剽悍,怕是很难嫁出去啊!
他摇头叹息,齐子佩便伸手揽过他:“怎么了?”
“没什么。”楚狸脸一红,有些害羞,可这时他脑中柳寻的脸却是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也突上心头。
楚狸伸手扭了一下齐子佩的腰:“之前我看柳寻看你的时候那是满含爱意,老实说,柳洵芙是不是也?”齐子佩没有回答,反而是一用力将他翻到了床内侧,悄声说道:“睡觉,别提那扫兴之人。”
“不行!”楚狸却是不依不挠。
他现在就是有恃无恐,蛮横的说:“你今天不说,我就把你踹下去!”
齐子佩无奈的摇了摇头:“哎,夫人这脾气,该改改了。”
楚狸瞪了他一眼:“你说不说?不说滚蛋!”
“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