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年,陈健分到了一块肉,一把榆树钱儿。鸟蛋之类的东西要么是给部落里牙齿有问题的人,要么是小孩。
大家狼吞虎咽地吃着晚餐,没有盐味的羊肉实在让陈健这个现代人难以下咽,尤其是野山羊身上浓重的腥臊味。
可是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也只好闭着眼睛享用来到原始部落的第一顿晚餐。
其余的亲戚们倒是吃的津津有味,甚至还用石头砸碎了腿骨,吸食里面的骨髓。
自己的母亲正在喂养一个不大的小妹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妹妹正在母亲身边玩耍,陈健记得这个妹妹的名字就叫榆钱儿——这个时代没有钱这个概念,但榆树钱儿这种东西可不是钱出现后榆树才接的。
以物做名,姓氏还未出现,自己的名字倒是巧合,也叫健,一个单音节的词,包括了很多的意思,大抵是健康健壮的野兽之类。
众人的咀嚼声中,传来一个声音。
“骨头留下,做针。”
老祖母用一种古怪的语调说了一句,这是陈健听到的第一句话,自己能够听得懂,但和后世的语言并不一样。
那几个敲骨头的将细长的骨头收拾好,放在了一堆树叶里,那是部落的共有财产。
晚饭后人们聚在一起烤火,几个年轻人则在用石头打磨一些小玩意儿,作为个人的挂饰,这是最早的私有财产,也是最早的精神生活。
陈健和一个叫狼皮的表哥被安排晚上守夜,保证洞口的篝火不会熄灭,用来恐吓那些大型的食肉动物。
看看身上的纯天然豹纹内衣,陈健觉得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来实在是太难了。
现实是残酷的。
看了看对方在洞穴里的石矛,石刀,陈健发现这个部落还没有发明弓箭。
在成功之前,任何没有尝试过的提议都会被众人否决——部落不可能用饿一天肚子的危险,去听从陈健的意见制造什么弓箭。
况且他的年龄太小,说出的话也没有人会听。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这,走到了母亲的旁边,蹲下身子示好地摸了一下母亲怀中的同母异父小妹妹,女孩睁着乌丢丢的大眼睛看着他。
“妈妈,给我打磨个兽牙……”
陈健用手比划着,用匮乏的词语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箭头这个词。
母亲点点头,和老祖母说了几句,她以为儿子是想要一个挂坠。
于是从那堆骨头里找出一枚食肉动物的犬齿,听了儿子的解释,似乎要磨得很尖锐。
陈健从石器中找出了一把石刀,跟众人说了一声,就离开了洞穴。
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走出洞穴,那种原始的清新空气让人陶醉,绝无污染,只是不知道会有多少小清新愿意居住在这里。
洞穴在一处山的顶部,位置很好,可以看清楚远处的山林。晚霞在天边垂着,红彤彤的,如血如火。
偶尔会听到一些野兽的吼叫,在山林中回荡,惊起几只飞鸟。
几条落单的狼在洞穴附近游荡,看到陈健后并没有露出什么敌意,相反还摇着尾巴示好,偶尔低声地叫着。
看到陈健出了洞穴,这几头狼虽然示好却不敢靠近,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记忆中部落的人对洞口的这几条狼也没有太大的敌意,至少不害怕。
实际上这已经不能被称为狼了,应该就是原始的狗,还没有被驯化,但是却和人形成了一种依附共生的关系。
有时候部落的吃的多了,可能会扔掉一些*的,而动物的内脏往往也不会食用,除非食物极度匮乏,因为老祖母用传承下来的经验告诉族人吃那些东西可能会得病。
有了唾手可得的食物,一些比较聪明的狼就懒得自己去打猎,虽然对人还抱有戒惧,但却不会主动去攻击部落的人。
它们的近亲并不聪明,既不肯如它们一般给人当狗,又不会卖萌翻滚,最终也只能沦落的种群稀薄荒野绝迹。
这几头狼会在野兽袭来的时候预警,互相依存之下,部落里的人对这几头狼也并不害怕。
看着这些野性未驯的狼,听着山林中野兽的狂啸,看着山下那几个人也抱不过来的巨大松树,由不得感慨万千。
这是个蛮荒的时代。感受到这个时代人类的渺小,心中自然生出了想要征服自然的无尽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