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背叛我却还活着的人统共就那么一个,我怎会不记得呢?”猜不透他的心思,慕容钰卿慵懒随意的声音落在王勃的耳里。
“不过沒事,反正她就快死了,很快我便会不记得了。”
原本透凉的一颗心似乎被雪藏,凝结成冰,碎成冰块却已不知疼痛。
花晚照听在耳里,只觉得快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原來自己最怕的不是死亡,不是他狠心的不给解药,而是怕他对自己的感情真的如同镜花水月,假的太真。
“我……我何时背叛过你?”她听见自己努力用最平静的声音询问。
“啊,我忘了,你也是个不记事的主。”慕容钰卿随意摘了朵花瓣放在手中把玩,“那日我让你去找花****要蛊皇,你却私自封印了蛊皇并骗我说沒拿到。我一怒之下便囚禁了你,血洗了花间阁,却沒想到,你竟趁乱逃了出來还藏到了农户家中。”
花晚照想起來了,掌柜的曾说他见到自己的时候山坳里映着漫天火光,而自己在梦中也曾梦到过有人掐着自己的喉咙说着背叛的话。
“不过今日既然你在,到也省了我去找你的功夫,乖乖过來吧,要知道你身体里现在可住着个宝贝。”慕容钰卿亲切地冲她招手,宛如深情呼唤妻子的相公。
“她不会跟你回去的。”王勃握住花晚照的手腕,“想要朕的皇妹,怎能不过朕这一关?”
一语惊起千层浪,饶是很少喜形于色的秦笛都大力转过身來,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而花晚照也明显惊的不轻,若不是王勃现在扶着,恐怕她都要倒地昏迷了。
“呃!你是不是搞错了?”她倒抽一口冷气,自己不是花间阁阁主的女儿么?什么时候成了王勃的妹妹了!
王勃却盯着慕容钰卿淡淡地道:“看你毫不惊讶的样子,想必早就知道了吧。”
“这很重要么?”慕容钰卿果然淡定,扶了扶身上的衣衫,从梨树上飞身而下,“只要是我想要的,哪怕是王臻又何妨?”
此语辱及已故父皇,王勃就是再想心平气和也不可能了。
“白护法如今可看清他是如何嚣张?碧华堂主在他的手上会如何想必你心中早已有数。一个向來斩尽杀绝的人,哪怕此刻给了你承诺,你可敢信?!”
白降眼神不定,想是王勃的话一针见血地道出了他的担心。
“要朕说,慕容钰卿抛弃妻子,弑杀养父,谋权篡逆,此等魔头留他作甚!”
听到这,慕容钰卿低低轻笑出声:“皇上口才不错。只是眼下我突然改注意了,除非交出花晚照,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你这样说会不会太猖狂了?”白降道。
“我本來就很猖狂。”
慕容钰卿说到做到,玉扇合起手中一转,扇骨竟然拼凑成一只九转玲珑箫!
别人不知那是何物,白降却是认得,大惊之下连退两丈:“ 碧箫!你沒有箫谱如何催动此箫?!”
慕容钰卿微笑:“怎么催不得?”
碧箫压至薄唇,一道高音拔地而起,耳中妙音穿过,众人只觉脑中轰隆巨响,血气如潮翻涌之势,眼前真实的景致逐渐变得模糊不堪,画面变换……
“大家不要被音色所惑!那都是幻境!”
白降急急地吼道,脑中嗡鸣不断,眼中流转的尽是少时最痛苦不堪黑暗绝望的画面。
眸中狠意闪过,他并指携气,毫不犹豫划向大腿,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立现,肉 体巨大的痛苦将思绪逐渐拉回了现实,他凭着强大的意念,成功阻止了眼前的幻境。画面开始模糊,再清晰时,看到的却是修罗地狱般的一幕。
无数意志不坚定的士卒已然倒地。
筋、脉、寸、断,
暴、血、而、亡。
鲜血入土,原本橙褐的土地竟然被染成了深红褐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味,这个暖泉池,宛如炼狱修罗场。
此人是有多么充盈强大的真气,竟然能一口气催动碧箫诀第六重!
白降提醒的太晚,王勃來不及反应便中了招。此刻人似乎还沉浸在箫曲绘出的幻象中,双眼无神,冷汗自额前不断冒出,握着花晚照的手背青筋暴起。
秦笛却已挣脱出來,立在原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慕容……”不远处传來幽幽的女声。
花晚照眸色清明一片,带着复杂的感情凝视着远处的人,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白降大惊,她竟然对箫声毫无反应?这是为何!
慕容钰卿口不能言,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却直愣愣的盯着花晚照。
她似乎动了动嘴,可白降已沒时间关心这些,与稍稍恢复体力的秦笛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掠向树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