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要是小江当真被迷惑了,留了下来,他反而不知道要怎么自处;若是她专心专情,不留下来,对他而言,也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孙公子有时精明强干,颇负人主气象;有时候又任意妄为,让人哭笑不得。
刚想到这里,枪风忽地迫近,甘宁的一身热血被骤然惊起,他抽出长戟,准备好好地大打一场,以消除连日以来心内莫名的郁气。
傍晚时分。
江四九终于醒了过来。刚睁开双眼,只觉眼前一片黯淡,还有些赤红,同时耳际转来一阵金铁交击之声。
她转过脸去。
夕阳傍照,挂在藏青的天的铁幕之上,红光拂远,极之秾艳繁华,却又别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高情逸态隐匿其中。
在这夺目的绝景之下,还有两人在校场之中,身影交错,打得难解难分,兔起鹘落,不做稍歇。
尽管金铁相鸣,但在那绮梦一般的红光的笼罩之下,江四九忽然有一种跌入梦中的错觉。
她的内心没有被他们的打斗激起热血,反而安宁得犹如酣睡。
尽管她才刚醒。
但她只楞了一会儿,随即起身。
一阵初夏的凉风吹了过来,令她不由自己,打了一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汗透重衣,身上虽然干了,但是衣服却还是湿的,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她走下角楼,来到校场。
孙策与甘宁正热战正酣,见她来了,方才放下了兵器。
孙策转过身来,笑着问她:“睡饱了?”
江四九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睡的,点头:“嗯。”
孙策再问:“你饿不饿?”
江四九才觉得自己胃里有些不舒服:“饿。”她看了看天:“现在是什么时辰?”
孙策笑道:“你睡了三个多时辰,当然会饿——现在已经申时了吧。我已经命厨房做了一桌好菜,我们三个先去吃饱了,然后散散步消消食,如何?”
江四九一听,这还有什么不好?连连点头:“好。”
三人于是去吃了饭、散了步,等江四九回到房中,还有一大桶热热的水在等着她,她不禁想道:孙公子这个人果然细心。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忽然孙策来访,还带了不少手下,让她搬到府中最好的一间房。
江四九:“最好的房间孙公子不住,我怎么能住呢?”
孙策:“我天生就不喜欢住好房间。”
江四九:“那么就让兴霸……”
孙策:“但他更愿意让你住。”
江四九:“……那好吧。”
搬好了房间之后,甘宁也来了,三人又去演武场练武,孙策将自己的心得一一说给江四九听,然后再对练,接着吃点早饭,休息一会儿紧跟着继续习武,到下午再吃一桌酒席,再散散步,消消食,回到房中,又有一桶热水等着,洗完了天还没黑。
第三天,忽然一大早有人送来一批胭脂水粉,说是孙策派人送来的,都是时下流行的打扮。
江四九连公元两千一二年的妆都不会化,更别提公元一九五年的了,退回去又不好,只好收下,放在一边。
接下来又是习武、吃饭、洗澡。
第四天,又有人送来一些金银珍珠翠玉首饰,也是孙策送来的,也都是时下流行的装饰。
江四九对这些倒是有些兴趣,毕竟女人都喜欢晶莹剔透、亮闪闪的东西,于是她拿起一只玉簪,簪在男式发髻之上一照——
不伦不类,活像人妖。
她只好取了下来,又把这箱首饰搁到一边。
除了这件事外,其余照旧。
第五天,又有人送来一箱四色衣服,不用说,这也是孙策派人送来的,当然从里到外一应俱全,都是现在最时兴的贵族女装。
江四九自然对这些十分感兴趣,迫不及待换上一套,揽镜一照,自觉美若天仙、人见人爱,刚要走出门去跟甘宁炫耀炫耀,忽觉不好意思——毕竟一个人男装久了,让她换回女装,难免很不习惯——最后她踌躇良久,还是把它脱了下来,穿上男装,威武雄壮地去了演武场。
第六天、第七天……
一直到第十天。
孙策每日都送了许多好玩意来,不管她怎么表示谢意,说不必再送,他依然雷打不动,照送不误。
到了第十天,袁术派使者前来,让孙策速速回到寿春,这礼物才停了下来。
大家次日动身,孙策在前领军,甘宁与江四九在后压阵,江四九的脸上,照例又是一层黑灰。
队伍出发之后,甘宁忽然问江四九:“小江,你……你那里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他一直好奇孙策到底有没有真送美男子给她,但平日只要一问,孙策便会立刻转移话题,直到此时他和江四九才有独处的机会,因此连忙问道。
江四九道:“特别的事?你是说孙公子每天都送些女人用的东西来么?”
甘宁道:“这些我都知道,你看我们去寿春的辎重当中,还有你的那些胭脂水粉、首饰衣服。”
江四九顿时愣住:“我不是把它们留在了府中么?难道是孙公子……”
甘宁点头:“不错,正是孙公子让他们带的。——你再仔细想一想,到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江四九就仔细地想,忽然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甘宁心中一跳:“是什么?”
江四九道:“我看皖县这里,真是人杰地灵。”
甘宁问道:“哦?怎么说?”
江四九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里的美男子特别多吗?”
作者有话要说: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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