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轻吐出一口气:“是。”
那老者道:“这次受伤的又是谁?”他目光锐利地望向赵云怀中的江四九。
赵云道:“还是我的朋友。”
老者让开一条路,让赵云把江四九放到里间的一张榻上,道:“将军的朋友,似乎都很容易受伤?”
赵云挨着江四九坐下,扶着她的身体,以免触动了箭伤,一边苦笑道:“……是。”
老者玩笑地道:“那将军自己有没有受过伤?”
赵云摇首道:“那倒不曾。但……”
老者不等他说完,接话道:“但?但什么?”
赵云被他一接,本来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他理了理江四九被冷汗浸湿的发丝,目光停在她灰白的唇上,只道:“王先生,你替我看看她。”
他一边说话,一边深觉自己的心浮气躁。
那自以为早就修炼得如古井水一般平静的心潮,此刻又因她的遭遇难以抚平。
王先生似也惊异于他的不同往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端起屋内的油灯,来到江四九的身边。
这一看下来,连他也难免有些触目惊心。
三支箭自伤者的背后射入,两支在肩头,着力较浅,较好医治;一支已贯穿左胸,若不是有铠甲护身,只怕伤者此刻已经变成了死者。
王先生不觉道:“赵将军,她已伤重至此,你为何不将外露的箭支截去,也好方便赶路,早一点来我这里?”
赵云有些语塞地道:“在下恐怕截断箭支,会有碍她的伤口。”他在军中多年,他岂不知道应该截断箭支,但他的确不敢妄动。
他不愿再深研自己的内心,直接问出了最想知道的事:“那么,她还有救吗?”他一双利目,牢牢地锁定了王先生。
王先生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道:“我不敢说。”
赵云只觉心一沉:“……什么?”
他感到自己背上已似有冷汗渗出,而近在咫尺却仍处昏迷的江四九,却似有千山万水那么遥远。
命悬一线。
而且那线似乎随时就会崩断。
生命是何等的脆弱!一个不提防,就要天人永隔,所有过往的美丽与遗憾都将永不复返。
但王先生接着道:“但这无关我的医术。”
赵云道:“那与什么有关?可是缺少药物?”
王先生摇头道:“都不是。”
赵云略略急道:“那是什么?”
王先生注目于江四九苍白干涸的嘴唇,道:“要看她求生的意志。”
赵云立刻了然:“先生的意思是,要她自己愿意活下去?”
王先生道:“是。”他顿了顿,突然问道:“这女子到底是将军的什么人?”
赵云被他突如其来这么一问,一时感到难以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