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死,可神智底下,除了身前一点战斗厮杀本能,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搭弓射箭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于是乎,瘟兵甲士攻城,他们只能巴巴当活靶子挨打,虽然身上有厚重精良的甲胄遮护,本身又是属于死而不僵的小强命,却也架不住天师军火力凶猛,剑气道术狂轰滥炸之下,小强也给你轰得粉碎,不死也得死了。
不过,这场战事账本却不是这么算的。
瘟兵甲士在吕岳道人眼里就是一次性消耗品,就是为了消耗天师军的战斗力的存在,死多死少他吕某人真心不在乎。
一场激烈的消耗战后,天师军又都是带病之体,一身真元早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一个个身子发颤,大汗淋漓,虚脱的实在厉害,再要打却是打不下了。
而这个时候,瘟兵甲士还有四万,只要冲破了寨墙,以瘟兵甲士悍不畏死的疯狗模样,屠了强弩之末的天师军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大事将成,吕岳道人心情巨好,手中的旗幡挥动的更加殷勤,只盼能早日拿下这元会杀劫第一功。
眼前寨墙足足依附着万余瘟兵甲士,相互践踏踩着,以叠金字塔之势,愣是搭起一道人墙,直逼三丈寨墙。
万余甲士,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挤人,人踩人,如飞蛾扑附,就这样紧密的压在寨墙上。
厮杀声鼎沸,剑光不断闪动,远远望去,仿佛一群蚂蚁攀附在墙头,前赴后继蠕动攀附而上。
最内里的甲士只怕早就被压成了一团肉酱,瘟兵甲士们却都是不管不顾,他们只要厮杀,血腥是最好的催化剂,刺激得一个个发疯发狂,如疯狗般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直直冲向寨墙城头。
守不住了,实在受不住了!
守在此处的天师军一个个只感觉身心俱疲,手臂沉重如山岳,往常轻易的施展的飞剑诀,道术神通此刻凝滞无比,憋了半天才能催动半分。
鏖战了两个时辰,谁不是灯枯油尽?
放在往常,这点程度,堂堂天师军自然不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他们自家情况自家知,天花痘症发作,本就是一个个病得眼睛直发黑,双腿直打颤,能坚持鏖战到现在,已经算是意志战胜物质。唯心主义取得前所未有的胜利了。
天师大恩,来世再报。
寨墙上的天师军一个个闭目待死,结束了,就让这一切落入帷幕吧!
先头第一排瘟兵甲士率先突入寨墙上头,他们一个个兴奋得嘶吼,四肢并用,如疯狗般在墙头奔走,嗜血残暴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人类的模样?
“噗噗噗”剑光纵横血肉的声音响起,突入寨墙上的瘟兵甲士们被杀得七零八落。
他们身上厚重精良的甲胄仿佛纸糊一般,甫一接触,便被如龙凌厉的剑气切割得粉碎,瘟兵甲士们也是被绞杀成十七、八段,嘴巴还是挣扎不休。一张一合,露出森森白牙,似乎想要咬人。小强本性顽强到了极点。
本来闭目待死的天师军们纷纷睁开眼,诧异的望着眼前这一幕惊起转折的一幕,只见一人一剑青衫冷峻缓缓落下。
独孤宇文如剑芒锋锐的眼神狠狠扫了众天师军一眼,“天师军出身,死战不休,什么时候放弃过?”
冷冷丢下这一句话,独孤宇文身形爆射而出,剑气狂狂如烈,卷动如龙如虎,气势滔滔席卷杀向冲上城头的瘟兵甲士们。
天师军们此刻如梦初醒。一个个羞愧难以自已,是啊。天师军什么时候放弃过?他们都是下定决定跟着天师与天庭斗争的人马,在这里就倒下了,岂不是笑话!
人一有了信念,精气神便再次鼓动而起,天师军们纷纷从怀中掏出激发潜力灵元的丹药服下,一时间又恢复了龙精虎猛。在寨墙上和瘟兵甲士们捉对厮杀起来。
“御剑术!”
随着修士手掐剑诀,身后飞剑一阵龙吟剑鸣声响起,顿时化为一道凌厉剑光,狠狠向着眼前那个瘟兵甲士爆射而去。
瘟兵甲士生前只不过普通士兵,就算穿了一身厚重晶亮的甲胄,又岂能匹敌天师军装备的小极品飞剑法宝。
飞剑流光直刺而下,瘟兵甲士手脚并用,如一条疯狗般四爬,却还是还能躲闪掉,被犀利的剑气硬生生的洞穿了左胸心脏。
瘟兵甲士轰然倒地,眼见是不活了,那天师军修士拔剑欲走。
转身的一瞬间,心中警兆顿生,下意识的回头望去,三魂七魄差点没吓得飙出来。
原来躺在地上彻底死绝瘟兵甲士不知何时重新站了起来,悄无声息的扑到他身后,此刻正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森森白牙,恶狠狠的一口向着他啃来。
在场厮杀,抛头颅洒热血,割破了肚子往回塞肠子,再血腥的场面天师军修士也是不怕,可眼前这个骇人听闻的场面却是将他生生吓住了。
瘟兵甲士的模样凶狠如孤狼恶狗,疯狂的模样,根本不是上前来厮杀,而是打算将他生生一口口吃掉。那种眼神充斥冰冷的疯狂,贪婪而嗜血,仿佛一头恶狼面对一块血淋淋的好肉,满满的都是吞食的狞恶*。
山禽凶兽,妖魔鬼怪,这些腌臜的玩意儿要吃人,天师军修士见惯了,丝毫不会有半点惊讶。可对方明明是人类,身上还穿着白虎国的甲胄,悍然同类相戮,竟然还要吃人,天师军修士一时间倒真是被瘟兵甲士这股丧心病狂的疯狗劲儿骇住了。
生死一线,那天师军修士被吓傻了,对面的瘟兵甲士却没那么好心会放过他,当下猛扑而上,狠狠啃咬而来。
“噗”一道凌厉的剑光从斜刺射来,不偏不倚,正射中的瘟兵甲士的咽喉,一旋一绕,剑气飞射,瘟兵甲士的大好头颅就被割了下来。
瘟兵甲士脖腔中鲜血狂喷,头颅骨碌碌滚落一旁,终于彻底被斩杀了。
瘟兵甲士们只剩下七魄,实打实的小强命,轻易死不了,射爆了心脏是没有的,不生生剁下脑袋,他们总能挣扎而起。
那被救下一名小命的护国天师军,此刻仍然惊魂未定,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感激的望去,只见天师军中一个相结甚厚的修士正对他点头轻笑,“黄庭道友,咱们跟着天师掀起元会大劫,可是好大一场功劳,成了之后便是一朝升天的人物,这会儿你可千万别折损在这里,毁了千百世的富贵前途……啊啊啊……”
话未及说完,那声音已经化为无比凄厉的惨叫声。
抬眼望去,毛骨悚然的一面惊现。
只见三、五个瘟兵甲士将那救人的修士扑到,扯腿的扯腿,拉脖子的拉脖子,统统都是亟不可待的狠狠一口咬下。
这撕咬绝不是闹着玩的,一口下去,便是一大块淋漓的血肉……三下两下,那修士脖颈便被彻底撕扯断了,白惨惨的气管暴露在外,暗红色的鲜血汩汩喷涌,可怜那修士还没死透,身子如颤抖,发出“嗬嗬”痛苦呻吟声。
瘟兵甲士们却是贪得无厌,七手八脚疯狂撕扯,很快将那可怜修士开膛破肚。热腾腾的新鲜内脏暴露在空气中,浓郁腥臭的血气味,刺激得瘟兵甲士们更是发狂,一个个兴奋得疯狂嚎叫,“稀里哗啦”不顾是什么内脏只往嘴里胡塞!
“小管!”那被救下叫做黄庭的修士,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怒发冲冠,眼睛几乎都快瞪出血来了,暴吼一声,不管不顾一切都疯狂的冲杀上前。
拼了!拼了!拼了!
这四下里一幕幕不断发生,瘟兵甲士们入城根本就是疯狗饿狼,他们不是来打仗厮杀的,他们是来吃人的!
一时间无数的天师军修士被扑到,营寨中的天师军陷入最艰难的厮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