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压一片,众位小伙伴都惊呆了。
大家都被震住了,没人敢上前,只有袁灵韵把鞋子一蹬,将手中烤羊腿扔给堂妹,交待一声:“帮我拿着,我把人救上来再吃。”
说着像是一条银鱼轻盈入湖,在众多虎视眈眈长满利齿的食人鱼口中将大堂哥救回。
两个孩子爬上来时满身是血,染红了一整片湖。
大堂哥没事,只是轻伤,而袁灵韵全身上下遍布伤口,脚被啃了半只,脸上还留了两条疤。
袁先生袁夫人闻讯赶来时,就见她豪气地抹了一把眼睛上的血,霸气道:“我袁灵韵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能动!”
闻言,袁夫人几乎昏厥。
此事过后,袁家上下一致决定,不能再让这个祸害留在家里了,于是乎,袁先生就带着她走遍大江南北。
这就是袁灵韵随父外出的真相。
袁灵韵体内住着一个奔腾的灵魂,她这辈子最恨托生为女儿身,行事束手束脚,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活像个泥塑娃娃,一举一动都活在别人的监视中。
孀居之后日子更是无聊透顶,父亲怕她在婆家惹祸,在她那死鬼夫君嗝屁的第一时间,将她接回府,连孝都没守。把她圈在笼月小筑,还把连接小筑和岸边的桥给拆了,就留下一条小船进出,深怕她跑了。
啧啧,这也是当爹的。
袁灵韵每日在笼月小筑里无聊,就看书,看完后还一顿嫌弃,嫌弃人家写得不好。为了抒发憋闷,她就开始骂那些写文章的人,骂那些大儒名士。
作为才女,骂人当然不能带脏字了,所以她骂得十分为委婉。可能那些大儒名士内心都有点受虐倾向,非但不恼,反而一个个求着她骂,以被骂为荣。
谁要是能被袁灵韵骂一句,能兴奋好几年。
这样过了几年,袁灵韵又觉得无聊了,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幼时晋阳易容的步骤,自己捯饬捯饬,就易容成老妇人的模样,还无师自通地学会变声。
然后她就开始每天易容成老妇人的模样外出疯跑,这也是她能第一时间得知史嬷嬷进府的原因。
因为郡主有请,袁先生也不好拦着,不过还是和老妻一块泪眼汪汪地拉着袁灵韵的手,一句一抹泪:“灵灵啊,千万别再惹祸了,你这性子一定要改一些,别让我和你娘死了也闭不上眼。”
“爹、娘,你们放心,我有分寸。”袁灵韵笑盈盈。
闻言,袁先生和老妻眼泪掉得更凶了,“你的分寸和别人不一样啊。”
最终无奈,两个老人家也不知要说什么,只一遍遍叮嘱:“要好好的,好好的,行事千万要谨慎,好好的。”
……
在史嬷嬷离开的这段时间,李萱常听九娘跟她讲小旋风的故事,小旋风就是她那位还没谋面的先生。
纵观九娘冯老祖这一帮人,李萱已经不对这位袁娘子抱任何希望了,只希望她能手下留情,饶她一条小命。不过听得多了,日日被九娘洗脑,李萱内心中还是不禁对这位袁娘子生出点期待来。
九娘说,袁娘子聪慧过人,才华横溢,出口成章,是一位真真正正的才女。
因为实在太期待这位启蒙先生了,李萱每天没事的时候搬着小胡凳坐在门口,托着下巴等,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她多么期望这个别庄里能出现一个正常人啊,现在时间还短,有她前世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记忆加持,她还不算太歪。但是,她真的很怕,很怕再过几年,自己会在九娘一众人的教导下,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天啊,老天爷啊,求您赶紧派个正常人来拯救她濒危的三观吧!
很多时候,李萱都在幻想,幻想袁娘子的模样,温温柔柔,满身书香气,琴棋书画皆通。她会每天午后开着窗户,靠在榻上手握一卷书册,安静地阅读,偶尔累了,就抬眼望望远处的青竹。
她经常穿素色衣裳,头发松松挽髻,说话轻言细语,会手把手教她习字,会在她默写出论语时,温言夸奖她。
……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惨烈的。
距离袁娘子已经到来一个月了,李萱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凉亭中,摆放着冰,里面还冰着凉凉的西瓜。
袁娘子、九娘、冯老祖、管家齐伯四人团团围坐,围着一张胡桌打马吊。
“哈哈哈,胡了!”袁娘子把牌一推,开心极了,“快点快点,给钱。”
“每次都是你赢?”冯老祖一边嘀咕一边心痛的拿钱,这个月他林林总总,已经输了上千两了。
齐伯帮腔:“是啊是啊,不公平,马吊是你发明的,欺负我们。”
袁娘子闻言眉毛一挑,把桌上的牌啪地一声扣住,语气不高不低,却自有一种不可辩驳的气势:“那这样好了,咱们换算比例,我赢了,你们输我一文;你们赢了,我输你们一两。”
“好!”九娘拍手。
袁娘子一边洗牌一边收钱,不知怎么就瞄到了李萱,冲她招了招手:“小萱萱,过来,先生教你打马吊!”
李萱:→_→
有谁的启蒙先生会教七岁的孩子赌博!!!
这坑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