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琴瑟仙女

    市人民医院。

    急诊室外。

    初二（8）班的十多个学生守在病房外，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痛苦和踌躇。

    他们的老师，正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接受医生的急救。

    杨晓兵将柳毅被毒蛇咬伤正在医院的消息，群发在了8班的QQ群里，很多学生都不约而同的来到医院，焦急的等待医生的结果。他们对于班主任受伤一事，没有问原因，只是在默默祈祷柳毅能起死回生，回到教室里，继续做他们敬爱的蜡烛。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一名成功的人民教师，所教出的学生，成绩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得到学生们的关心，亲如一家！感恩、爱心、深深的师生之情，这才是社会主义优秀教师的体现！

    这些学生里，包括8班的所有问题少年。平时学习较好的那些学生，倒是有好多都没来关心老师。

    此刻，等待在医院楼道里的学生很多，班干部包括：班长王东东，文艺委员马晓燕，学习委员宋欣芮，劳动委员胡军，纪律委员田丽丽等；问题少年有：杨晓兵、彭飞、王翔、陈建军、白小海、林玥、夏妮……

    将近二十个学生，将楼道挤得满满当当的，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堵塞，影响了医院的正常秩序。

    值班的护士长多次来试图驱散他们，让他们回家去等消息，但这些孩子不离不弃，坚守在这里，那一双双眼睛，带着期盼、迷惑、痛楚、焦灼和希望，仿佛一齐在心底里呼唤道：

    “柳老师……你快点醒来吧……我们需要你……”

    作为“肇事者”，杨晓兵感到无比的自责。如果不是柳毅为他挡枪，保护他掏出了魔窟，那么他现在已经成为一具被分割的尸体了。对于柳毅以前的所有的痛恨，此刻都烟消云散了。而一种尊敬和悔恨的感情，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独自蹲在角落里，低着头，咬着嘴唇，擦掉了眼眶溢出的泪水，心中呐喊着：老师，求你了，挺过来啊！……

    半个小时后。

    病房的门开了，一个戴着眼睛的中年医生和几个小护士走了出来。

    孩子们围了上去，将这个医生挤得寸步难行。

    “你们这些孩子，让路，不要挤，好吗？”

    “柳老师怎么样？”

    “老师醒来了么？”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他？”

    “大夫，你救救我们老师啊……”

    医生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一边艰难的往前走，一边说道：

    “你们老师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情况不容乐观，他的直系亲属呢？”

    学生们听到‘情况不乐观’，发出一阵叹息声，有的小女生已经哇哇哭了起来。

    “问你们呢，他的亲属呢？”医生提高了音调。

    “大夫，你救救我们老师吧……”

    学生们用祈求的语气说着。

    这时，不远处匆匆跑过来一个人。

    她，正是柳毅的女友姚珍珍。

    “林玥，怎么回事？！”姚珍珍是接到了林玥的电话，说柳毅在医院里，马上赶来的。

    姚珍珍看到这么多学生围着医生，心内更是焦急，走上前拽着林玥的衣服问道：“柳毅怎么样？”

    林玥默不作声，眼眶里储满了晶莹的泪花。

    “怎么不说话？”姚珍珍更是着急了。其他的学生也都选择了沉默。

    这时，医生发话了：

    “你是柳毅的直系亲属吗，需要你签个字…”

    “什么？！”姚珍珍睁大了眼睛。

    医生继续说道：“病人柳毅被南美洲丛林的一种叫‘狼牙’的毒蛇咬了，十升毒液注入了体内。这种毒蛇在我们国内没有发现过，所以我们没有解毒的药物。我们能做的，就是暂时控制住病人体内毒液的流动，延缓毒液伤害心脏等关键部位，也就是用药物维持病人的生命。”

    好直白的医生！

    姚珍珍听到这里，哭出了声，说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被毒蛇咬了呢？”

    “你是病人的妻子吗，要不要现在签个字呢，我们准备对病人实行安乐死。”医生继续说道。在云海市，安乐死是很正常的医疗行为，只要病人及病人的直系亲属同意后签字，就可以实行。柳毅显然无可救药，用高昂价格的药物维持生命，也是一种痛苦的过程，医生的提议，是很符合实际的。

    但，

    姚珍珍并不是柳毅的亲属。就算是，她也不会下决心同意的。

    “我是他的……未婚妻！”姚珍珍擦掉了泪水，声音颤抖的说道，“我不……不能签字……”

    “那你能否联系上他的父母呢？”医生问道。

    “我试试吧……”姚珍珍说完，就被林玥、夏妮和几个小女生扶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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