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房舍,便是东平郡王府?也就是那宣武军节度使府?”
“看来正是,朱三性喜奢华,虽有其正室张氏多劝,仍大修节帅王府,翠柏重岚,飞檐万壑,至有今日景象。”
“嗯,朱温此人虽然狡诈反复、残忍嗜杀,但他的夫人,听说倒是个难得的贤惠女子。某听人说,汴州有如今这般光景,一看敬翔,二看韦震,三看张惠……说得倒是有趣。”
“明……郎君,方才在那陈桥,郎君停驻许久,环视不语,然某细观详思许久,仍是不得其解。想那陈桥,除道路通畅之外,实无半点可异,奈何郎君却似颇有感慨?”
郎君者,自是李曜无疑,与他说话的,则是李袭吉。
此处乃是汴州,此番李曜下扬州,因山东大战,竟然最终选择了直接穿汴梁而走大运河!
此时李曜身边,只有随从二十几人,看他们的模样打扮,显是扮作某大户人家的少年郎君出外游历之状。李曜自是那气度翩翩的少年郎君;憨娃儿是郎君身边的得力伴当;冯道是郎君的小书童;至于李袭吉嘛,半似西席,半似管家。至于身后那一群魁梧雄壮之辈,自然是家中豪勇仆从,外出作为护卫郎君之用。
咋看起来,这一行人的确打眼。可再一思索,却又再正常不过。
李曜手中拿着一把装模作样的大号玉骨折扇,扇面上的一篇《兰亭集序》写得惟妙惟肖,传神犹如真迹,此时正“刷”地打开,悠悠扇了两扇,怡然道:“陈桥之处,交通便利,合当驿站。”
李袭吉更是不解,迟疑道:“然也,但……只是如此而已?”
“嗯?哦,只是如此而已。”李曜微微挑动了一下眉头,淡淡地道:“似乎也挺适合兵变。”
李袭吉一惊,再看李曜时,脸色已经有些怪异。
李曜却笑了笑,语气变得有些落寞:“先生勿惊,某说的那场兵变,若依旧免不得要发生,却也是六十六年之后了……而且,某不打算让它发生。”
李袭吉一愣,张口欲言,偏是李曜又摆手道:“不必多问。”
他没奈何,只好将到嘴边的一句话又给憋了回去。
李曜负手而立,打量了汴州景色许久,轻声一叹:“白马哀歌三百载,血染刀锋六十年。”
李袭吉与冯道面面相窥,似乎心中都在迟疑:“今番明公(老师)感慨何其多、何其怪异。”
李曜却也不去管他们,自顾自的观赏起汴州风物来了。唐代宣武军节度使辖汴、宋、毫、颖四州,此四州居河、淮之间,地势低平,水道纵横,自古即为关中通东南地区的交通要道。隋炀帝开通济渠,目的不仅为游幸,至唐,通济渠更成为转输东南财赋至西北的大动脉,汴、宋、毫三州为运河所经,唐长安政府对东南财赋的倚赖程度愈大,这一地区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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