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绯夜心中也不过是略微一想,他并没有拆穿楚翘的误会,而是幽幽地凝着她,似笑非笑的问道:“丫头,你从何处来,竟然说出一番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你可也是祭品?”
“我叫阿翘。”楚翘直起身子,语气变为冷冷淡淡,“红衣姑娘容貌倾城,想不到个性却如此愚昧无知,可惜了。不过这也更能解释为何你容颜绝世,却仍被贬入冷宫。”她淡淡一嗤,“算我多管闲事。”
人家自愿赴死,还当成荣耀,她实在没道理阻拦大美人‘慷慨赴义’。
甚至她还找回些许的平衡,果然人不是完美的,长得再倾国倾城又如何,也不过是只绣花枕头。
“阿俏(翘)?”楚绯夜瞅着这小东西,是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了一个悲惨的冷宫女人,如今就要被送去做为血腥祭品。他生平也没少被人误会成女的,不过那些误会他性别之人,多半已入土为安。
但……
他睨了睨眼前血糊糊的楚翘,纤纤玉指轻压鬓发,自是有一股诱惑人心的妖艳风情流泻而出:“阿俏妹妹……想不到这年头,还有像阿俏妹妹这般心地热忱之人。”
“热忱?”还真不是,天知道她一向不爱主动沾惹麻烦,为何今日偏就做出出手救陌生人的蠢事来。她只是觉得,如此倾城佳人,被虐成渣渣,实在有悖天理。当然她绝不会如是回答,遂撒了个小谎,“许是阿翘在红衣姑娘身上,看见些微亲娘的影子?”
眨眼,妖娆倾国的楚绯夜,沦为一个脏丫头眼中的娘。
他手撑红伞,另一手伸出朱红锦袖,便接了几瓣头顶飞下的海棠,蝶翅一般的长睫幽幽垂下,眸光里含水默默,那般空渺哀伤的姿态简直令人为他心碎:“……人们将这海棠花比作花中贵妃,又称它做解语花,世上又有几人能真心懂得彼此的心,纵是朵解语花,也需一个能知花解语的人欣赏它的美……否则宁入冷宫,不侍君侧。女人,从来都只是男人掌心玩物……既被圣上择为祭品,我们怎么想又有什么用处,重要的是,在云溪,在皇朝主君们的眼里,这就是件荣耀圣洁的事,而这里的女子,都是用来被献给神灵先祖的神圣祭品。呵……这是命。我逃不掉,你,亦逃不掉……”
“原来你只是在自嘲?”当一个人濒临绝望时,他的心或许会变得空无一物,如果死是必须的,又何妨笑着去死。不过,她从来不信命,也绝不等死。
“你错了!”她沁冷玉眸中,似有繁花流离,在暗夜中焕出光彩,“不值得的死亡,哪怕最后一刻都不该轻贱生命,若为值得的人事赴死,笑着面对又何妨!该死的是他们,所有该死之人,你要想着终有一日,你会亲脚将他们踩踏进地狱,教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噢?”楚绯夜幽幽盯着楚翘,这丫头身上,竟难得有股子冷和狠,那种冷狠并不尖锐,而是一种淡淡的会沁入骨髓,缓缓侵蚀人心的信念。
这年头,有信念,有信仰的人可不多了。
但老奸巨猾的楚绯夜很快想到,这丫头嘴里口口声声该死之人,说的可不就是他么?他一边想着是该将这小东西油炸了,还是烧烤了,或是剁碎成一块块,或是蒸熟了制成人彘标本?嘴中却又问道:“姐姐很好奇呢,阿俏妹妹可有愿意为他生,为他死的人?”楚绯夜扭着腰肢,骚包万种地又下了两层台阶...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