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楚翘就知道,她留在未央宫一日,就有被人发现身份的可能。周九怀见过她样子,她除了稍微修饰下容貌,已不能彻底易容。所以她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没想到会是楚绯夜,奇怪的是,那晚他并没看清她容貌,如何会眼尖的认出她来?
刚才他用深不可测的笑意低头看着她,这一眼,她既知道——这伪娘是故意的。
故意留下她。
故意使唤她来捶腿。
世间没有这么多巧合,除非,他并没认出她来,而是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她在太医局!
还记得前天晚上,她放出金蚕蛊,独他一人毫发无伤,当时心中的确很吃惊。抽身飞走时,他也并没有追上来,但她在他的眼底看见一种近乎残忍的妖邪之笑,那样的眼神,仿佛从九幽地狱而来,充满着让人颤粟的自信和冰寒。
还充满了残酷的玩兴意味,仿佛只要他要,不论猎物逃得多远,都能被他抓回掌心。拥有这样眼神的人,没有正与邪,有的只是狂妄恣肆、随心所欲!何况,她还从他的眼眸里,瞥见一缕和她相似的狡猾精光。
所以楚绯夜如此迅速的找到了她,也就不那么让人意外了。
“本王很好奇,你这丫头到底有多少种身份?”楚绯夜抬下右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居高临下低笑道,“一会是祭祀宫中的少女阿俏,一会是这太医局医士乔生,本王很想看看,你这张脸真正的模样儿。”
他捏了捏,又收回手,闲闲地说,“要知道,至今还没人能在本王眼皮底下保住命的,毕竟本王对你下了酷刑,刑还没上,你就溜了。如今给本王找到了,丫头,你说……”他修长的指尖一滑,在她面颊上滑过一道弧线,“在你这身细皮嫩肉上,刺上一幅香艳的宫闱秘戏图如何?”
身旁的木小树极力赞同:“爷,奴才瞧着再好不过,若将刺绣的皮割下来,还可制成屏风当摆设!”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奴才。这些阴邪的东西他们好像拿它当家常便饭。
楚翘也就是僵了三又二分之一秒,便展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那小手啊,那小拳头啊,轻轻捶打在千岁美人看似清瘦却结实的腿上,心里头冷冷唾骂,嘴上答着话道:“阿翘这一身糙肉,连青楼里的倌儿都比不上,白白浪费千岁爷的颜料。千岁爷不是想让翘交出裴公公的解药,交代出真实身份吗,翘的命不值一钱,愿意如实奉告呢!”
楚绯夜平生见惯的人何止千千万,他岂会瞧不出,这丫头心里骂他骂得正欢呢?
再看看她眸子里的光,的确和他有几分相似。
那点子比妖兽还狡猾的心思,在她小肠子里九转八转的,亏她还如此镇静自如。
“哟,你这身皮,自是比不得采红楼里的倌儿,那里的男伎,各个貌美绝伦,巴不得让咱爷为他们刺鲜纹身,呵呵……只是纹了之后是留命还是不留命,就得看爷的心情了。”木小树得意洋洋的宣扬着他主子的那些变态事迹,好像比登台领了奥斯卡奖杯还要荣耀无比。
“公公说得是,翘这等卑微的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还不赶紧地说?把你究竟是谁,目的何在,从何而来,为谁办事通通如实说给千岁爷听,说得不好了,杂家先就撕了你这身皮儿!”
木小树恨呀,气呀,恼火呀,还真是想撕了她的皮。
前晚被那黏糊恶心的蛊虫差点咬上一口的他,此时还心有余悸,郁闷得不行。
臭丫头,敢对他使阴招。
怎么不该死呢。
可气人的是,千岁爷好像对这丫头颇感兴趣。
那媚骨香分明还有一大盒呢,来的路上他还奇怪,原来不为取香,而是冲这丫头来的。
“公公说的是,千岁爷面前,翘怎敢欺瞒?”
楚绯夜放任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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