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眼看一群赤鹰就要扑到她的眼前,它们的爪子锋利无比,仿佛是五根长着倒钩的刀子;它们的嘴尖细而长,啄下来可刺穿人的躯体;它们发出让人惊心动魄的唳叫,凶残无比。
拔出腿上匕首,楚翘施展武功迎面刺去。
她看见,混乱中,周围不断有人遭受到了凶禽的攻袭,很快有血腥弥漫开,地上血淋淋的状况一片凌乱。那些人当中,多数是无人保护,无力还手的宫奴。
禁卫们纷纷射箭、挥刀砍杀,渐渐发现,这些畜生似乎如何都砍不死,杀不完。
鹰越来越多,密密集集如天罗地网。它们扇动着翅膀,如狂风在席卷。
楚翘只顾得上刺杀前面的,不妨背心悬空,让一只凶禽有机可趁。
那一只尖嘴,朝她的后背掏心而来——
楚翘的眼前原本是无数血黑色凶禽的翅膀,可当她挥出匕首刺去时,她的头顶蓦然降下一片绯衣,就像是一片在燃烧的烈火彤云,于她眼前铺开,红袍潋滟,染艳了这整个皇朝。
一眼抬头,楚翘惊怔。
楚绯夜凌空踏着风,打着红伞,宛若九天邪神来到她的面前。
红衣黑发,肆意张狂!一笔妖艳的倾国。
他所穿的花丝织就的红袍,像千株万株大丽之花凶残绽放,将她纳入深深的花海,纳入一堵温热的怀抱,遮去她眼前的黑暗,遮去她后背袭来的危险……那样子,仿佛要遮她一世无忧。
刚才袭击她的凶禽,愤怒不甘,惊声唳叫,却焚烧为灰。
也不知他使的哪门子邪道功夫?
楚绯夜揽着她的腰,向后掠去,红伞下,他妖异的容颜红光薄媚,更觉美得撕心裂肺。
“这些畜生,本就是死物,由南疆亡灵之蛊操控,杀不死,刺不灭的。”
事实上,楚翘已经猜想到了。
她看着他,看见风缠着他极长的黑发,一缕缕扫在她脸上,又如藤蔓缠住她颈子,缠了她的身子,仿佛要悄无声息缠走她的灵魂。
真不明白,一个男人,打扮得比女子还媚,头发留得比女人还女人,没事儿出门就打伞,可他偏偏又不喜欢被人叫不男不女,你说他这不是有病,又是什么?
楚翘还是识相地谄媚:“多谢九叔叔出手相助。”
“助?”楚绯夜挑眉,“纠正下,是救。是爷救了你一条小命。”
楚翘亦挑眉:“翘死不了,顶多吃点苦头。”
楚绯夜有点怔然。这丫头不是一般傲气!偏他专爱干打破人气节的事儿。
楚翘分明瞥见一点邪恶的火种,在他眼里滋生。
暗道不妙呢,身子已被他袖中飞出的一条绢帛捆住,他那么一抛,就将她完美抛向了鹰群,活像是抛出了一块美味的腌肉,招呼着鹰儿们赶紧来享用。
这厮还恶毒得很,捆她的时候,专门儿把她手臂也一起捆了。
所以,楚翘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要成为鹰嘴里的美味佳肴,她仿佛感觉到了痛,裂骨的痛。
一闭眼,再一睁眼,人已被扯回他的怀抱。
楚绯夜低头,魅笑:“这回,算不算爷救了你小命?”
楚翘咬牙憋出四个字:“极度、无耻。”
楚绯夜低笑:“承蒙夸赞,爷还有更无耻的,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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