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京城雒阳,早上起来已经下了霜,天气转冷,街上到处是冻得直淌鼻涕却仍然在不停奔忙的贩夫走卒,不少人身上已热气蒸腾。
在楼上看着这一切,侯爷赵忠眼神淡淡的,甚至有些空洞,毕竟那些人离他太远了。
赵府一百米以内,路过的人都会绕道走,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如此威风,让民众害怕?
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把下女递过来的外套又紧了紧,下楼而去。
一般的时候,赵忠并没有早起的习惯,特别是位高权重升任大长今以后,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除非皇后有啥事儿找自己。
很显然,何皇后不愿意赵忠这个管理后宫的大总管出现在自己眼前,十天半月不使人叫一声,反而时不时把母亲和两位哥哥接到宫里。
对于何家有啥图谋,他一点都不担心,那一位春秋鼎盛,大不了就是皇储之类的事情。
身为三朝宦官,赵忠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哪些该管哪些碰都不能碰,他十分清楚。
很显然,哪怕目前存活的就只有史侯一个孩子,皇帝也不想在此刻立皇储,是怕外戚借此上位吗?反正不关自己事。
那天给北伐队伍送行,他一直在观察,看来不管是蹇硕本人还是自己的忠告都有很明显的效果,那小子没有半丝骄纵之气。
据下人汇报,告之蹇硕在蹇图被打死以后。从来都很低调。
说白了,每一代的宦官之间的更替,都是血淋淋的,后来者总是要踩着前人上位。有些时候一不小心就是人头落地。
当年蹇图的事情,赵忠没有半点愧疚,也算是杀鸡给猴看吧。
你们出了宫门,啥都不是,一个小小的北部尉就敢打杀你们的家人。
相信不管是自己还是健在的那一批老宦官,都存在着这份心思。没有半个人去给蹇图求情,打死也就打死了。
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曹家忝为宦官一脉,就算曹嵩后来高就太尉,身上不可避免。是前辈曹腾的养子身份。
曹嵩这人很有意思,急流勇退,其实有自己这批人顶着,他的太尉还是当得顺顺当当,有啥害怕的?想要洗去身上的宦官印记吗?
曹阿瞒那那小儿,太不是人子,还想自己等人出面保下蹇图。顺便抬高自己的身家,从而和宦官集团正式决裂?
可惜,曹家父子失算了,自己等人就当做没这事儿一样,不闻不问。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不知不觉来到葡萄架下,这是从西域那边移植过来的,真定赵家还挺有意思。专程派人来护理。
不过,从此让自己在同僚面前也有了另一项炫耀的资本。
别人也有样学样,可结出来的葡萄,又酸又涩,哪及得上自家的?
除了雒阳有限的几个人,包括皇帝,赵忠差人每家送了几挂看上去晶莹剔透的葡萄之外,连赵家人自己都没几个尝过。
他把葡萄作为一种景致,有人来访就请到葡萄园里。
然则,这小东西的生命周期也太短了吧,叶子不断掉落不说,连葡萄都失去了水分,看上去瘪瘪的,他随手摘下一颗,一点味道都没有。
“侯爷!”这是家里的几个子侄辈,以前让人从老家接过来,为了支持皇帝的举措,都送往鸿都门学读书。
兔崽子们,老子是你们的大伯父,不是啥劳什子的侯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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