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柯抬头看看日头,差不多快傍晚了,便点头应允下来。
齐静姝一直在旁默不作声,这时有些慌乱地说道:“殿下,民女还有事,能不能先走?”
苏柯望了她一眼,点头道:“你自便吧。”
小姑娘行礼,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那架势分明有点像落荒而逃,看来她也受不了自家兄长的狗腿模样。
齐桑怀拍马屁功夫很强,眼力劲也不缺,早就在来的路上备好酒席,还叫来一辆上等马车,亲自做起了赶车的马夫。
宋天靠着车厢壁,一脸古怪地望着苏柯。
小王爷瞪眼道:“看什么看!”
宋天叹道:“我在想,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林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天又道:“你先前说的不错,如今真是世风日下,连你这种混蛋都有人推崇。”
苏柯翻了个白眼,讥讽道:“你懂什么,本世子光芒万丈,哪里没有我的支持者?”
宋天唏嘘道:“也对,一丘之貉,你是天底下最大的纨绔,这些少爷们崇拜你也很正常。毕竟很多人都乐意过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谁不想一朝权在手,世间皆是狗?”
苏柯懒得理他,车厢外赶车的齐桑怀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闲聊间,马车来到一居楼门前。
这里是檀城这个小地方最好的酒楼,齐桑怀已经定了最好的雅间,态度恭敬地请苏柯等人入席,然后便有打扮清雅的侍女鱼贯而入,布菜摆盘,端茶递水。又有一道柏木屏风将雅间隔开,那头已经备好了丝竹之声,琴弦拨动,咿咿呀呀响起。
宋天本就出身世家,对这种阵势见怪不怪,林燃却是头次见到,不禁脸上浮起了好奇神色。
酒过三巡之后,齐桑怀忽地举杯对宋天说道:“小人不知贵客身份,不过来时路上贵客那几句话,小人想多嘴几句。”
宋天没想到这位齐少爷耳力还不错,居然能听到自己的话,神色淡然地说道:“你说。”
齐桑怀望了一眼苏柯,认真地说道:“世子殿下这些年所作所为,哪件不是有理有据?小人胆子虽小,却也不忍殿下被人冤枉,说不得今天也要得罪贵客,替殿下分说几句。”
“去年三月,殿下于青楼中打伤宰相府的二公子,只因那人调戏花魁梦语姑娘,被婉拒后仗势欺人,对那女子百般折辱。殿下当时路过,出于道义才将那人撵走,对方先动手,殿下才命人还击。这事当时青楼里的人都亲眼所见,可最后传出来的却是殿下主动伤人,还不是因为宰相的那些走狗四处散播谎言,才让天下人以为殿下横行霸道?”
“又九月,世子殿下醉酒之后闯宫门,实际上只是因为当日殿下在谪仙楼宴请宾客,席间有应考士子提起这次科考有人舞弊,致使大批有才学子不能中举。因为舞弊案幕后主使大多是朝中贵人,甚至还有皇储皇子,所以朝廷为了脸面最后选择息事宁人。世子殿下出于义愤,这才骑马怒闯宫门,想要为天下士子讨要一个公道,这有什么错?”
“至于什么皇族岁宴上调戏皇后胞妹,这更是无耻的诽谤!据我打听所知,那女孩子今年才十岁,世子殿下怎么可能会调戏一个小孩子?分明就是有人为了污蔑殿下,编造的无耻谎言!”
齐桑怀一桩桩一件件,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脸都涨红了,分明是一种“世子殿下是个大好人你们这些无知的蠢货都被人蒙骗错怪他了”的态度。
宋天和林燃听得一脸呆滞,齐齐看着苏柯。
小王爷表情平静,然后心里早就汹涌澎湃。
哥们你是谁啊?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了解?难道你真是本世子的天下第一号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