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来,只是不想挑明罢了。咱们俩的意见能够促使他客观地评价学校的会议筹备工作,这就是参谋的作用。首长身边的工作人员,一般情况下,说的话属于人微言轻,但首长一旦听信了你的话,就可以改变他的决心,使你原来的建议变为指示和命令。所以,我们要敢于坚持正确的意见,不管首长乐意不乐意,宁可说真话挨批评,也不能说假话受表扬。”
“我虽然来机关时间不长,但是也能看得出来,有些人说了真话有些领导并不待见,有些人不说真话有些领导反而欣赏。”
“是呀,现在有太多的人喜欢听好的话或者说是奉承自己的话。奉承人的话,像是副食商店的‘王致和’,人人都说臭,个个都想吃。特别是有一些领导干部,听了奉承话心里很舒服,总是不愿意脱掉身上那件‘皇帝的新衣’。奉承,是一种不花钱也能讨好领导的说话艺术,奉承人的人一般都能从被奉承的人那里得到一些好处。有人愿意听,有人愿意说,所以这种现象总也杜绝不了。”
郑罡听了张广源的话,对眼前这个自己以前也有些成见的老参谋,有了更深的了解,他真诚地对张广源说:“张参谋,我很佩服你对有些问题的独到见解,您经多识广,机关工作经验丰富,以后对我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互相学习吧!”张广源说,“既然在机关工作,就要尽快适应机关的环境,如果你是一棵参天大树,别人都会仰视你,如果你只是一棵小草,有时候就难免会被别人踩在脚下,参谋在机关里就好比是小草。但是小草有小草的作用,小草有小草的尊严。一段时间以来,社会上有一种不好的风气,见风使舵,随波逐流,川剧的变脸似乎已无秘密可言,官场上的很多人都会变,不过,这种变不是艺术,只能称为‘骗术’。我们是在部队机关工作的参谋人员,既要讲原则性,又要有灵活性,特别注意不能当两种人,一种是唯命是从的人,一种是有命不从的人。”
郑罡颇有感触地说:“我小时候主要是由保姆照顾,她对我有些放纵,造成我生活上不拘小节,说话办事任性。上中学的时候,我一个星期回一次家,上大学的时候,我一个月回一次家,回家后,母亲为我洗衣服,父亲为我洗脑筋,搞得我心里很烦,家庭的环境养成我叛逆性很强的性格,这种性格的人应当说并不适合在大机关工作。今天听了您的话,我很受教育,可以说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张广源笑了笑说:“你太低估我们的教育事业了,也太高看一个非教育工作人员话语的份量了。”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奉承领导的人,讲的是心里话。”郑罡认真地说,“我最讨厌听‘官二代’的说法,尽管它存在于现实生活中。有人说高干子弟的仕途通顺,全是绿灯,没有红灯,生活的道路即使曲折,靠老爹的手也能把它抻直了。我到远离父母的地方工作,就是不想在大树底下乘凉,要拥有自己的一块天地,当然,要做到这一点有时候很难。”
张广源也认真地说:“你能够这样想,并努力按照自己想的去做,我觉得不简单。我原来对高干子弟有偏见,应该说,你们当中的很多人有明显的弱点,但也有突出的优点。父母都是为孩子好,当儿女的对父母不能有抵触情绪,也不能有逆反心理。工作上的事咱们以后再说,你已经三十多岁,该成个家了,你的父母对这件事肯定也很着急,在这个问题上我可能帮不了你多少忙,你要自己要抓紧。”
“对于我的婚姻问题,父母肯定着急,不过,他们也知道一代人与一代人的想法不一样,尊重我的选择。我现在找女朋友要求条件不高,坚持‘三不’,即不找高学历、不找高身材、不找高干子女,但是,一定要找一个正直善良、通情达理的人。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件可笑的事,我表妹、也就是我小姨的女儿,谈了个男朋友,家里人问她小伙子长得什么样,我表妹调皮地说,他个子高高的,身材瘦瘦的,皮肤白白的,帅呆了,酷毙了!我姥姥在一旁连忙说,闺女,咱只要帅的,不要呆的,爱哭鼻子的男人更不能要!”
张广源被郑罡的话逗笑了,他看了看手表说:“咱们俩只顾说话,都快十二点了,抓紧时间睡觉,明天早上你要是七点钟还醒不过来,我就拧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