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经理在中间运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引起了石堰的反感。我想,石堰可能是通过这件事情,觉得机关里边机关多,有些关系不好处理,产生了畏难情绪,才要求回去的。”
林部长一脸的凝重,一字一句的对杨局长说:“局长同志,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你们那天汇报情况时,我和小石只说了几句话就意识到,他可能是我的一个战友的孩子,他和我的战友生活在同一个县城,都姓石,长得又是那么的像,这一点,他比我心里更清楚。第二天,我让秘书通过小石原来服役的部队了解到,他确实是我战友的孩子。小石知道我是他爸爸的战友,又不捅破这层窗户纸,说明他有自立自强的精神,不想利用我这个关系。这样的一个好同志,会因为害怕处理不好什么关系而退缩吗?”
杨局长张张嘴想说什么,林部长抬抬手,制止住他,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李经理是你的亲戚,这不是一般的关系,对不对!’告诉你,我和这个李经理没有任何亲情方面的关系,他不过是我老伴同一个村里的人,五六年以前,到我家里找我老伴认过老乡,后来他打着我的旗号到部队里推销产品,并且影响到一些人,曾受到过我的严厉批评。他说他是我的亲戚,你们就相信,找我证实了吗?”
杨局长面红耳赤,嗫嚅着说:“这件事我以前了解的不细,以后要调查清楚。”
他没有敢说部长秘书打过电话的事情。
“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对你以后的了解和调查也许会有些帮助。”林部长接着说。
杨局长聚精会神,洗耳恭听。
“三十年前,在我国南部边境进行的那场自卫还击作战中,我作为机关一个业务处的年轻助理员,参与了有关的后勤保障工作。当时部队急需一批发放弹药的平板拖车,我联系好厂家以后,报经领导同意,订购了400个。我们处协助我承办这项工作的另一个刚从师里抽调来的助理员向我建议,应当对这个厂家和他们的产品进行一次现地考查,因为时间紧迫,他的建议我没有在意。订购的平板车发到部队以后,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平板车的轮子是劣质的再生胶制作的,装上弹药箱子以后走不了多远就都成了豆腐渣,一块一块地往下掉。轴承也扭曲得像麻花一样,钢珠满地滚。重新购置已经来不及了,战士们靠手搬肩扛,才保障了前方部队的作战需要。那时候我也是刚调到军机关不久,这个助理员瞒着我,在领导面前承担了主要责任,在很多人立了功受了奖的时候,他被降职转业处理,当然,我也受到了批评。”
杨局长认真地听着林部长的话,他已经悟出了点什么,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林部长接着说:“我想你现在应该听明白了,这个受处分的助理员就是小石的父亲。多年来,我一直把这件事深埋在心底,上边被愧疚覆盖着。老石转业回家之后,我曾经给他去过几次信,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一直没有给我回信。现在上边对军队内部的腐败和不良风气正准备下大力清理,我们要认清形势,在自己站稳立场的同时,对身边的事、身边的人不要姑息迁就。”
林部长说完,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杨局长站起身来,把李经理的名片和邮票一起收起来,用深沉的语调对林部长说:“请首长放心,我一定把问题搞清楚,然后再将详细情况向您汇报。”
看见林部长信任地点点头,杨局长快步离开了林部长的办公室。
(本篇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