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青陵鼻翼飘过浓浓的酒气,手里的捧着的花瓶易了主,这时已经在皇上的手里,眼光触到皇上清寒微带戏谑的眸光,青陵猛地低下头,宫女直视圣颜氏大罪。
皇上清寒的眸光不经意扫过青陵低垂的乌发,大步上前,将桃花献于太后。朗声说道,“桃者,寿也;花者,爱也。朕请桃花来献寿,人比南山春不老!祝母后日月同辉,寿比南山!”
太后喜极,起身接过,“哀家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敬祝!哀家多谢皇上!”
太后欣喜一手捧花,一手举起酒樽,“赐酒。”
一杯喝尽,太后看到青陵仍跪在殿中,一脸慈爱,笑呵呵招手,“快过来,别跪着了,站哀家身后伺候。”
“是。”青陵乖巧起身,低垂着头走过去站在太后身后的阴影里。
贤妃本想讨太后欢心,谁知这一出插曲,从后宫冒出来如此绝色容颜的女子,皇上年轻风流,以后还不知会被这个女子分去多少恩宠,真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众妃嫔脸上含笑,眼里的恼恨射向贤妃,恨不能就此凌迟了她。
好在方才皇上似乎并未注意此女,嫔妃们心里暗自庆幸着,眼睛不时飘着太后身后的暗影。
“母后,今儿是您老人家好日子,趁着母后高兴,朕想向母后讨一爱物,不知母后可否割爱?”大家刚松口气儿,却听到皇上开了口。
皇上清寒的眸子漫无边际的扫过,谁也不知道要讨什么爱物,帝心风流,难道这大殿里还有比刚才女子更出色的物件儿吗?嫔妃们刚松懈下来的心又是一紧。
太后坦然对上皇上的俊目,她越来越捉摸不透皇上的心性儿,悠然说道,“皇上尽管说就是了。”
青陵想到了皇上心血来潮,临幸宫女的风流事儿,心里一荡,脚下不由得退了一步,把自己的身形完全隐在烛光照耀不到的阴影里。人在暗影里,却不知受了多少嫔妃射过来的嫉恨目光。
“母后,朕想讨一束桃花。”皇上嘴角漾出情谊绵绵的笑意。
“皇上喜欢,尽管拿去就是了。”太后平白地就轻松了不少,她真的有些期待,当听到桃花二字,轻松中又有些失落。
皇上起身,洒脱的身形,清俊的面容,在座的嫔妃有些目眩,他从瓶里随意摘下两朵桃花,闲庭信步一般在大殿里走了一圈儿,俊目从一众妃嫔脸上一一扫过。
嫔妃们这才明白皇上意思,皇上是醉了。可是她们个个眉目含春,眼巴巴的渴望皇上手的桃花会落在自己的鬓间。
皇上脚步微微踉跄,一步步走过去,又一步步走过来,最终站在贤妃面前,“翩羽,为朕生一个桃花一样的公主可好?”
桃花落在了贤妃发间,只把贤妃窘的俏脸比桃花还要红上三分。
皇上一举手一投足,瞬间把其他嫔妃的渴望撕得支离破碎,一朵桃花竟把贤妃推到了风口浪尖。后宫就是这样,皇上的宠爱越多,招来的嫉恨就会越多。
而刚才经历了一番醋雨妒风的青陵暗自吁了一口气,庆幸皇上风流醉眼里只看到了美丽如花的贤妃,庆幸自己并未招惹他分毫。这会儿,嫔妃们大概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一个宫女而已,犹如池面的浮萍,根本经不起一点风雨的。
一道温润的眼光看过来,停驻在青陵立身的暗影处,青陵却看得清楚,那是坐在太后座位左下侧的位子上的男子,约莫小皇上几岁,容颜与皇上有几分相似,然则面容温润,俊目如星,暗影里的青陵明眸对上他的目光,浑身如沐春风一般的温暖,却不似皇上眼底的清寒,让人发冷。
青陵再去看大殿内的那个人,果然醉眼朦胧,正举着酒樽俊颜风流,眸光清寒,淡淡扫着殿里的丽人,一杯杯饮着。
太后称自己不胜酒力要去歇息,三月三的寿诞就在母慈子孝,嫔妃和睦的一派祥和中结束了。
青陵住回了佛堂偏殿的小屋,除了每日太后诵经礼佛时陪伴在侧,其余时间倒也自在,也可以出仁寿宫走动。
皇上每日里下了朝都会来仁寿宫请安,有时候还会留下来用膳。
太后也会吩咐她为皇上上茶布菜,皇上也早就不记得曾在太液池边为她驻足,为她包手,视她如普通宫女无二。
有次皇上留在仁寿宫用午膳,青陵布菜,多夹了一筷子太后爱吃的清炖羊羔肉,皇上竟冷着脸训斥:“天气越来越热,羊羔肉虽是软香可口,用的多了反而会令母后凤体多痰气喘,你就是这样伺候母后的吗?”
语声凛冽之气中夹杂着厌烦,令青陵惶恐之间只能跪地请罪,反而是太后温和的劝慰几句:“春日里的羊羔肉嫩滑而瘦,过几日绿草茵茵,羊羔长肥了,肉质反倒肥腻,故而哀家才喜欢多吃几口。”
吉祥琢磨着皇上不是真生气,陪笑插嘴道:“前几日太后是咳了几声,皇上仁孝,且不要过于担心太后凤体。今儿个这道清炖乳羔肉已是第三次上了,太后就是想吃也得等到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