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守门么?”
“这个……”春桃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缘由。
明琅似笑非笑:“我问你,你跟银杏的关系怎么样?”
“从前在二夫人那儿没多少交集,但毕竟一同来了少爷的院子,跟院子里别的下人相比,我们两个的关系最好了。”春桃如实相告。
“是啊,那么在别人眼里会不会认为你们是一丘之貉呢?”明琅优雅地喝了口差,美眸里的波光却像寒刃一样割过春桃的眉眼,冰冷锐痛!
“啊?”春桃扑通跪在了地上,“奴婢真的没有暗中勾结银杏!她为什么会蓄意勾引少爷,奴婢真的豪不知情!”
明琅放下茶杯,“正因为你毫不知情,所以老夫人前来查房时,你神色坦荡、从容不迫。更重要的是,你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口没有去给刘妈妈通风报信,这等于完全劈除了你勾结她们的嫌疑,懂了吗?”
春桃恍然大悟,久久说不话来,她不明白少爷为何要帮她,她明明做了那么多对少爷大不敬的事……
明琅徐徐一叹,眯眼,溢出华光清浅,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行为:“但这样做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二夫人会认为你是我的帮凶,所以,现在即便你转身去投靠她,在她看来,你都是奉了我的命。”
春桃不聪明,但也不是个十足的傻子,少爷这一手等于完全斩断了她的退路,她想不衷心少爷都不行了。但——她仍有些不情愿,在她心里,大少爷将来才会是府里真正的主子,谁不想觅得一处良久的靠山呢?但形势所迫,她不得不低头。
她磕了个头,道:“奴婢以后一定会尽忠职守,请少爷收留奴婢。”
但有些言不由衷。
收服一个人光有威慑不够,那一点含了利用的帮扶也不够,但人际关系中偶尔出现的信任危机未必是件坏事,譬如——
明琅牵了牵唇角,眉眼浮现起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其实给人做奴婢又有多好呢?最富贵的是混个通房,生了孩子当姨娘,碰上善良的主母兴许能有几天日子可以过,但要碰上厉害的……呵呵,孙姨娘是大哥的生母呢,怎么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我都替她冤屈。”
春桃的呼吸一滞,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她的确有过给大少爷做通房的想法,可……可三少爷小小年纪怎么瞧出了这等人情世故?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少爷分析得很有道理,姨娘这条路其实也很艰辛。
她低下头,已有了屈服之意。
明琅继续循循善诱:“还有,你知道二夫人为什么着急着要对付我吗?那是因为沐长隐即便立了大功,世子之位他也坐不上去!”
“啊——”春桃惊得目瞪口呆。
“若是能脱了奴籍,置间铺子,安安稳稳地做个正室夫人该有多好?”明琅浅笑,余光注意到春桃松动的神色,再次回到正题,“让我收留你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向我表明你的价值,和决心。”
春桃疑惑不解地看向明琅:“三少爷要奴婢怎么做?”
明琅唇角一勾,意味深长:“把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二夫人,如果她收买你,你就答应她,记住是真的答应她,她跟你说什么不用告诉我,甚至,她让你打听消息也好,对我做手脚也罢,你都尽全力去做。”
春桃完全是一头雾水,首先,少爷不是说了二夫人早疑上了她吗?应该不可能收买她才对;其次,即便二夫人想收买她,少爷应该防着呀!为什么顺水推舟让她对二夫人忠心耿耿呢?
太奇怪了!三少爷一定是脑袋被门给夹了!
春桃依言退了出去,习秋关上柜门,略含担忧道:“三少爷,这是火中取栗,万一……”她没说完,而是话锋一转,“总之,危险。”
明琅轻笑,幽若明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所畏惧的波光:“火中取栗并不危险,有点儿痛而已,只要不怕手被烧毁,就一定能取出那颗栗子!”
“少爷!三小姐求见!”门外传来了丫鬟的禀报声。
习秋看了看热气升腾的茶壶,不由得一惊,少爷果真料事如神。
明琅起身,掸了掸下摆,抚平云纹锦缎上的一层浅浅褶皱,顺带着拂去了眼底忽而流转起的兴奋之色:“你看,这个‘万一’不是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