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必有这一天。好孩子,你无需自责,凤家没有保护好你,我才应该内疚!”
阿迟伏在明夫人膝前哭起来:“娘,您不要说了,我就是您的女儿,求您以后不要特殊对待我。”
这时凤啸天和凤翔天双双进来,问还需要带走什么东西。明夫人说:“阿迟既不愿走,你们两兄弟自己决定吧,谁去,谁留?”
这是一个残酷的选择,离去,代表活命,留下,很可能就是死亡。
凤啸天毫不犹豫地说:“长兄不在,我便是老大,宗岳看不见我必定不会罢休。我留下,娘和翔天离开!”
明夫人摇头:“你们不用考虑娘,娘身为掌家,一定是与这大府同生同死的,如此才对得起你爹。翔天,要不你离开吧。”
翔天上前一步,昂然道:“我虽然年纪最小,但是哪有抛下娘和兄长自己逃生的道理?何况二哥还有妻儿需要照顾,绝对不能留下。娘,我留下来,就这么定了!”
两个人争吵不休,明夫人大喝道:“够了,你们还有时间拖延吗?”她看看凤啸天,又看看凤翔天,一时心如刀绞,最终流着泪对凤翔天说:“好孩子,凤家的未来就指望你了,你带着大哥的账本走吧!”
凤啸天神色一松,站在娘身前:“娘,这次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凤翔天痛哭起来,但是形势已经不允许他抗拒。他朝着明夫人双膝跪下,磕了三个头,又朝凤啸天深深一揖,说:“二哥,娘和阿迟就交给你了!”
阿迟忽然站起来,将案几上的绿绮交给了翔天:“这是大哥送我的,我不想它落入宗岳之手,你带走它!”
凤翔天带着账本和绿绮撒泪而别,乘着黑夜往巴陵深山去了。
偌大的府邸里,一下子就剩下了宁心居的四个人。
阿迟和采芹两个去厨房做了点吃的,四个人勉强吃了晚饭,便都在宁心居歇下。凤啸天睡在外间,阿迟和采芹睡在明夫人房内的便榻上。
阿迟哪里能睡得着,这一天的变故实在太突然太惊人,她想着被关押的凤吟天,不知他此刻在哪里,有没有受苦,只觉得心痛不已。他的预感竟然如此准确,可惜,命运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辗转到半夜,她索性披衣起来,轻手轻脚开了门走出来,见大门开着,凤啸天独自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身边一壶酒,身下一个影子。
阿迟在他身旁默默坐下。
天气太冷,阶前的兰花都被移走了,空空荡荡。
凤啸天并没有回头,轻轻问:“你在想他吗?”
“是的。”
“我也在想他。那么冷静机智的人,为什么毫不抵抗就被抓了?甘州有我们的暗人,他若是要反抗,宗岳不一定能拿下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现在想来,那场所谓林御史的千金的赛马会一定已经被宗岳利用了,所以凤吟天才来不及回返,独自在甘州面对风暴。
“我想,大哥一定有个我们不知道的缘故!待这里事了,我会去甘州找他。”
凤啸天不语,半天又喝了一口酒,说:“阿迟,如果大哥死了,你会如何?”
阿迟却拒绝回答:“不,他不会死的。”
“谁不会死呢?迟早而已。你回答我。”
好半天,耳边传来她轻轻的声音:“即使死了,我也要见他一面,然后,我带着他去山里隐居。”
“就像谢嫣然和谢泰然一样?”
阿迟流下眼泪:“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