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入脑中,无尘自嘲,原来他不是忘记,而是被压在心底最深处,这些记忆缺乏的便是一个引线。
雅儿虽哭的凄惨,可朦胧的视线却未离开过无尘一寸,当无尘面上由不可置信,到震惊,再到恍然。
雅儿心如死灰。
都是夏越这个贱,人,本来一切好好的,就因为她来东炎,一切都脱离了她的预想,夏越该死!
她不会放过夏越的!
指头已经抠出血来,雅儿依旧无所觉一般,她终于垂下眉目,等着无尘跟龙浅的最后批判。
此刻她只能如此做,若是大叫反驳反而会引起尘哥哥的更加反感,雅儿在赌,她赌无尘会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原谅自己。
无尘对她的心她从不怀疑。
果不其然,良久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雅儿心中一喜。
头顶是无尘又一声长叹。
纯白身影缓缓蹲下,在雅儿越发肆意的眼泪中,抬手,轻柔擦掉她脸颊的晶莹,又深处长袖,擦掉她嘴角的鲜血。
简单替她收拾好,无尘将手放在雅儿面前。
“尘哥哥?呜呜——我错了。”
此刻认错是最好的方式。
而后雅儿的手颤巍巍的放进无尘掌心中,无尘握住那已经惨不忍睹的小手,眼中一阵疼痛。
这到底也是他疼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儿啊!
就着两人交握的手,雅儿起身,无尘则转开视线,牵着雅儿走到龙浅面前,启唇:“雅儿她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她的所有罪责我会替她背。”
“你要道歉的不是本王,而是夏越,以及当年因为你们而死去的东炎百姓。”龙浅嗤笑道。
无尘惨笑:“是,人说世间一切皆是因果循环,昨日种的因,来日定会得到果,师傅没逃开,我亦逃不掉。”
最后深深看了夏越一眼,无尘却是苍白干裂的唇动了动,终究未说出话来。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无人守着的朝乾殿离开。
在离开朝乾殿当口,雅儿转身,阴毒的视线跟夏越在半空中碰撞,雅儿勾唇,眼神尽是挑衅。
你看到没?即便我做错了事,尘哥哥依然会是我的靠山。
在两人离开后,夏越好笑摇头,雅儿自诩是个能左右逢源之人,可雅儿连跟她相处了十余年的无尘竟然都不曾真正了解。
行为动作可以骗人,话语可以好听,可眼中的情绪却是如何也无法掩饰的。
夏越却看得出来,无尘他对雅儿已然是失望,若她猜得不错,雅儿的所为已经在一点点瓦解她在无尘心中的位置,若雅儿就此收手还好,相反,若她依旧不死心,想来用不了多久无尘便会将此女真正从心底拔除。
雅儿只看得见无尘依旧护她,可她不明白的是,毕竟这么些年,不管是为了无尘的师傅,或是为了他心中仅存的那点幻想,目前无尘都不会眼睁睁看着雅儿受苦。
哎——
夏越一声长叹。
当然,里面是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不过,一向敏锐的龙浅却恰恰只听见了那一声幽然长叹。
“怎么?心疼无尘的痴心错付了?”龙浅有些古怪的声音传来。
夏越眉角跳了跳:“龙浅,你故意的吧?”
话中有醋味了不起啊!
龙浅上挑的眼角一眯:“你是何意思?”
“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朝乾殿今日外面可真是空旷哪。”夏越已有所指地问。
即便龙一龙二不在,王总管也在,即便王总管不在,那暗卫总该在吧?没有龙浅的允许,凭着雅儿那身板她如何进的了朝乾殿?
“那又如何?本王给他们放假不行吗?”龙浅神色不变。
夏越依旧笑意盈盈,她点头,故作了然地说道:“行。”
像是被夏越浑不在意的态度刺激到,龙浅幽冷地问:“你那什么表情?”
“那请问王上,我该用什么表情?”夏越反问:“难道是刚刚演戏还没够?”
夏越这话一落,周遭一阵沁凉,龙浅抓住夏越的手腕,不悦地说道:“你也知道你刚刚在演戏?”
别的女子若是在他面前撒泼吃醋,龙浅定然会一掌将人拍死,可夏越呢?那醋意横飞的戏演的可真是入木三分哪。
“当然,这不是你希望的?”夏越回道:“让雅儿进殿,在我进来时并未推开雅儿,你要的不就是我跟你演戏,啧啧,我差点都被自己的演技感动了,你难道还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