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看看我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我的人生第一次这么无力,我与巴颂之间的距离,几乎能用自行车和小轿车来做比喻——虽然都是车,但是两者对撞,我是必死的那个,这个概率是百分百。我面前的是一个足足有两米高,浑身黑烟的猛男,一身源源不断的怪力以烟雾的形式浮现,而且还是一个邪门歪道中有着一定造诣的家伙。他出身名门,师傅据自己说是个天才人物,而他,自然也不会弱上多少,一大把年纪了,经验也足。而我,我是什么?和他比起来,我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小和尚,而且连讨饭念经的本事,都没有学会。
之前被那么多人喊着大师,让我飘飘然,自以为很牛,现如今……唉,小觑天下英豪啊!
无数念头从我脑海中飘过——玄学八卦,生门何在?只有跑,对手实在太牛“波伊”,我不能敌,唯有“风紧扯乎”。我也不需要去秋收割草,便不再与他纠缠加长镰刀的归属问题,脚底一滑,头也不回地就往左边跑去,没跑几步,我便急停转向,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心中还联络金蚕蛊,和空中那不知道听不听我话的小妖朵朵快跑。
一把铁镰刀从我身侧呼啸而过,我心中的那种惊悸感让我全身的毛孔都收紧。
我已经跑到了高速路的护栏边,听到后面有一重物落地,没回头,就地一滚,然后听到刚才立足的地方,“轰”的一声响,我抬头一看,只见异化之后的巴颂出现在我刚刚的地方,一个大力金刚脚,竟将石子路面砸出一个坑来。我一下子就泪奔了——不带这么玩儿的,这哪里是降头师?这完全就是泰国版的漫画钢铁侠!
我躺在地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只见这家伙大喝一声“去死吧”,然后挥着沙包大的拳头朝我砸来。
我腿抽筋了,这一拳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这拳头击中,全身骨骼寸断了。
拳头的风压都能够吹起我的头发来。
突然天空飘下来一张湿漉漉的黄色符箓,准确无比地落在了巴颂的脑袋上面,黏住了。
如同魔神再世的巴颂突然像一个失去动力的机器,如木偶一般停止了下来,拳头伸出一半,离我的眉间只有十公分。我心中警兆顿起,不问缘由,也不敢停留,三两个箭步就跑远开去,只听到高速路上传来一个虚弱无力的嘶吼声:“三清祖师在上,三茅师祖返世,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赦!”
赦!
随着这一声“赦”令号出,平静的天空上突然翻滚起乌云来。
几乎一瞬间,一道肉眼所不跟随的蓝色闪电从不知名的云头劈下,径直朝巴颂射来。
“轰!”……当巴颂浑身冒起火光青烟之时,整个空间才响起一声炸雷,这威势庞然如若天地变色,金蚕蛊、朵朵以及水草鬼,全部都齐声惨呼,水草鬼吐出好几斗血,然后从黑暗中奔走而去,而那三只与朵朵纠缠的厉鬼古曼童最惨,竟然在雷声回旋的当口,烟消云散而去。
空气中游离着静电,我身上的寒毛根根竖起来,就像冬天里某些干燥的时候穿毛衣一样。
杂毛小道扶着路边的栏杆朝我大喊:“小毒物,赶紧把金蚕蛊和朵朵收起来……”我这才反应过来,这道雷,是至阳至刚至烈之物,而肥虫子和朵朵则为阴体,被这一震,自然是元气大伤。我连忙跑转回去,金蚕蛊也怕极这余音震荡,嗖地飞过来朝我裤子里钻去,我举着怀木牌,朝妖化后的朵朵喊道:“朵朵,进来,进来……”
浮在空中的这个小美女看着我,精致的五官都在流血,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没说话,倏地进来。
我一摸沉了一些的槐木牌,转过头来,看不远处被劈成了烟雾发生器的泰国降头师巴颂,浑身酸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围依然还有好多蜈蚣在窸窸窣窣地爬行着,然而金蚕蛊在我体内,它们也不敢靠近,都绕着道走开。
终于结束了,我长叹,这一夜可真够长的,我的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一切都像是在做梦,这个巴颂强大到如此地步,一身业艺精湛,在我眼中简直是隐藏版超级大BOSS的存在,居然就被萧克明这个杂毛小道,一个黄色纸符给报销了?这个杂毛,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累得几乎要立刻昏睡而去。
那一边,杂毛小道艰难地走到了燃烧的巴颂面前,把他的血衣扯了一块,撕下来,然后又从里面翻了翻,估计是在找他的血玉。找到了,他高兴地一起塞在兜里,朝我喊,坐个毛啊?还不赶快走,留在这里准备拿这狗日的烤火取暖不成?我一听也是,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我忙不迭地站起来,跑过去,扶着踉跄的杂毛小道,问还好吧?
他说好,就是耽搁了半条命,快走,这里危险。
我们爬上高速路,相互搀扶着往车子那里走,打开车门,我让杂毛小道坐进副驾驶座,绕过车头,正想开门,突然心脏急剧收缩,没怎么反应过来,就感到后心被重重地一击,心肺都在抽搐。巨大的作用力出现,把我一下子推到了驾驶座上,前扑式的,磕得额头都起了包。我第一反应,是居然还埋伏有枪手?
与此同时,宁静的夜空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响……
Chapter 14 此事既了,雷符藏身何处
我第一反应是,我中枪了。
剧痛在背部延续着,我的神经都几乎麻木了,无奈地传导着痛入骨髓的刺激感,后背处有液体留下来,一直滑到了腰间,量大,且足。眼前的黑暗一阵又一阵,这是自我意识的保护,不让我脆弱的神经再饱受折磨,想让我昏迷过去。可是我哪里敢昏,现在这一闭眼,再次睁开眼睛,就不知道是哪辈子的事情了。
中枪是什么概念?我心中自有一把秤砣。我可不是抗战片中身中几十枪还能够扛着轻机枪扫射的“高大全”,也不是香港警匪片中被射几枪还能够儿女情长的“怪咖”,普通人,一旦子弹咬到肉,便是一个巨大的创口,血泊泊流出。我仔细体会后背的疼痛,却没有感到弹头在肉中的火辣滚烫。
怎么回事?
没来得及检查,就听到两个人一边往这里跑,一边喊:“萧克明,下车、下车!不下车就开枪打死你。”脚步渐渐近了,我不敢动,乖乖装死,生怕被他们发现我依然还活着,在往我脑壳门子上习惯性“补刀”。
萧克明看着我,我没动,朝他眨眼睛,他一脸不可思议,推开车门下来,举起手大喊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手上没武器,莫要开枪啊……
这声音,惊恐中又蕴含着些许悲愤,悲愤中又夹杂了难过,真心的演技派,生活奥斯卡影帝的参选人。
我撅着屁股,趴在主驾驶座上,车门半开着,冷风灌入,不敢动。我听到有人叱喝着萧克明蹲下,然后朝他猛踢了几脚,萧克明在地上滚,哀号着别打了、别打了,我身上有伤啊兄弟。有个粗声音的男人制止了另外一个人的踢打,问人死了没?去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