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每每于本宫这过夜,必只于窗前抚着那把筝坐上一宿,满面愁思。且自从得知本宫不会弹筝后,此筝便不再让本宫乃至是碰上那么一碰了,这真真是古怪的来....”
“娘娘,您尚未真正侍寝一事,万万不可告知于他人,切记切记!否则,怕遭致大祸啊...”问琴顿然停住打扇,俯身于芙嫔耳边悄然谨声道。
“本宫自是晓得的,你且放心!”芙嫔点首道。
随即一个念头在脑袋瓜忽地一闪而过,便急急拉过问琴的手,于问琴耳边悄悄问道:“对了,问琴,皇上可是与小姐之生母先夫人乃旧识?缘何皇上每每总要问上些先夫人之事儿?本宫真心觉着这好生不解的来。”
问琴蹙眉拼命回想着些啥,即而摇首道:“这决计乃不可能之事儿。自奴婢进沈府,先夫人已然逝去。据闻先夫人平日里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只陪着小姐,教小姐念书写字的,如此便何来与皇上相识一说?娘娘您莫要胡乱猜测,更不可罔揣圣意,这若是给人抓着了把柄...”
“本宫只尚有此疑惑罢了,亦也只说于了你听。在这宫里头,本宫便是有个疑问,亦决计不嚼与第三人知晓。问琴,总之你莫担心,本宫虽不聪慧,亦非蠢笨之人。此时此刻,不仅整个沈府,便是本宫自个儿的脑袋,都是挂在腰绳上悬乎晃荡着。本宫有自知之明,亦是晓得该如何做的!”芙嫔杏儿显出一脸儿的严肃。
听罢,问琴紧握着主子的手重重点首道:“娘娘,奴婢一直在您身边儿,且走一步看一步罢。人不害您,您不害人。您未必非得如夫人所期盼,锦簇荣华。奴婢只愿跟着您,平安度日,此已足矣!”
言辞神色间亦是有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这些突如其来不同寻常的种种,让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的杏儿始终如坠五里雾中,惶惶不可终日,遂愈发怀念起往昔在沈府针线房赶针线绣活儿的恬淡日子。
寿宁宫内,庄姑姑伺候完太后汤药,把太后缓缓扶上床榻伺候寝眠。
“唉.....哀家年事已高,亦不想再操如此闲心。便是不理宫务,终日理佛,可一些事儿在哀家心里头,又是何曾真正放下过...”太后坐在榻边幽幽自喃道。
“太后,您且放宽心便是。便是信了皇上罢,皇上必是个明白的。”庄姑姑边铺褥边细细宽慰。
“但愿如此。到底儿大不由娘啊!唉...他再是魔怔了去,亦还是哀家的亲儿子。”太后无奈道。
“太后,如若不然,索性把那个芙嫔....”庄姑姑忽地恍然一动,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儿,于太后耳边低语。
“万万不可!如此般便真真会断了哀家和皇上间的母子情份。这样的事情,哀家这一辈子,断断不会再做第二次...”太后摆手,蹙眉断然道。
“老奴这是糊涂了,还请太后恕罪!”庄姑姑赶忙施礼请罪。
“行了行了,你也是为着哀家着想罢了。且看看那沈氏可乃安分之辈。她若安分便罢。可若是不安于室,胆敢利用皇帝的情份造风弄雨,那便甭怪哀家.....”
太后凤目微敛,顿了顿,声音渐冷道:“哀家这些年头冷眼瞧来,那穆氏整个一木纳不中用之辈,亏着哀家明里暗里为着她母子二人操持,否则....哼!现儿个,终归还是需要两个出身清流且贤巧之人。那严阮卢三氏,蹦达得也是有些久了...”
“太后说的极是。便是现今,太后依旧为着皇上的千秋大业如此般地殚精竭虑。母子到底连着心,太后的苦心,皇上终有一日必是会理解!”庄姑姑握着主子的手哽咽不已。
晋阳皇家驿馆内,睿亲王景毓披着锦袍,深宿未眠,只借着烛光仔细翻看这只已被摩挲过无数次的莲心镯。
每每见镯,便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且心伴着丝丝无法言明的悸动。
午夜梦回中的画卷儿,卷中佳人儿,似乎与这只镯子都有着某种奇妙的关联。
缘何此镯会出现于那女扮男装的丫头片子手中?还躲于船肪柜中,真真是有趣儿!
再者,那丫头所言,绝非实情。哼!等手头上的要事儿处理干净了去,必要回别庄找那丫头仔细了询问!
“王爷,洛河别庄快马急件,您可要一阅?”门外侍卫见屋内仍是烛光闪动,便斗胆禀报。
“呈上来!”小王爷慵懒道。
翌日,刚练过武的睿小王爷正独自于驿馆湖中亭歇息,并一如既往地赏莲品茗。
池中栽种着北方木莲,虽无南方风莲睡莲等莲芙之艳华绝芳,端得却是一股子得清致香明,低调且不失独特,极为景毓小王爷所钟爱。
可某人此时对此景却是心不在焉。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道不明的诡笑:哼!居然给逃了,呵呵,好手段,好胆量!妙哉,真真是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