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隐瞬然一愣。
这般紧迫之时,文珠自个儿已是即悲且急,却还念着姐妹之谊,要护送她去大昭,确保她的安全。
若隐自幼没有姐妹,又与唯一同父异母之弟无甚感情,只有问桃陪着长大。
这突如其来的姐妹情谊叫她好生不适应,却又让她心底不自觉地流出一股潺潺暖流,带来缕缕不可言喻的温暖。
在这股温暖潺流的波漾下,脑袋一时地温热失魂儿,想亦未有多想,便脱口而出道:“我亦不去大昭,我和你们一道去巫云谷!”
这不经脑的话儿一道出口,若隐自个儿都吃了不小的一惊。
“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文珠二人不敢相信所闻,紧拽着若隐的肩头晃着,要确定道。
若隐深吸口气儿,清醒了把脑袋。
再重重点了点首,作定决心道:“咱们既然有缘结为金兰姐妹,此生便要有难同当。我怎可丢下你们,自个儿去大昭逍遥!”
“好一个有难同当!”
文珠与严婉对若隐的决定欢喜至极,相互击掌道。
“对了,至今我还未有弄明白,华昭两国间的这场战事儿源起于何?两国自开国起,虽非毫无芥蒂,全然两安,但亦无甚严重之纠葛冲突,尚算平静。难不成因断情城这纠葛?可这纠葛自开国便存在,不至于至今才引发如此战事儿?!”若隐思索道。
前些日子被晋王关押禁锢,而后被解救,再一路奔波至今,遂对时事儿尚未清楚。
“好似是昭国大公主要和亲我华国,华国只愿让旁脉宗亲的子弟和亲,拒绝了让公主和亲大华嫡脉皇宗之请。听闻昭国属意睿亲王。”严婉道。
闻此言,若隐顿时想起晋王曾经对她所言,道公主要和亲景毓,叫她莫要再痴心妄想,指望于他。
此时若隐颇感奇怪,问道:“华国拒绝让睿亲王和亲?”
“好似这般的说!昭国觉着大华旁脉宗亲和亲昭国嫡公主有辱大昭国体,而华国觉着昭国拒绝华国的旁脉宗亲亦是对华国皇家血脉的否认,朝中一语谈崩,大昭国即可出动兵马全然攻占了断情城以示不满,战事儿就此开始。”严婉细细数道。
若隐不自觉地舒了口气儿,心头隐隐漾燃着欢喜,脱口而问道:“那......那睿亲王自个儿有何想法?他自个儿有拒绝吗?”
文珠二人不明其意:“睿亲王的想法?这咱们怎知晓?”
若隐惊觉自个儿的失态,摆摆手,故作不经意道:“随口问问罢了。我只觉着,如若这睿亲王自个儿愿意和亲,这场战事儿未必会有。没有战事儿,便不会生灵涂炭,岂非两全其美了去?”
此刻若隐心肝儿砰砰乱跳,生怕被她二人看出啥端倪,忙找了籍口遮掩。
文珠此时心绪稍有平定,加之若隐愿与她们共去巫云谷,同患难,只让她心情大好,便饶有兴趣地接过话茬道:“昨儿便说了,听文庭的意思,那小王爷好似有了心上人了。既然如此,想必他自个儿不会愿意去和亲外邦吧。就他那脾气,甭说整个大华了,就连坊间的阿猫阿狗都清楚的很。再者,那公主是大公主,依大昭皇家律例,他日可是要继承皇位的来。如此一般,和亲者必定要入赘进昭。睿亲王一向为他那兄长皇帝所宠信重用,又怎会入赘他国。”
“是......是吗,想必如此罢......”若隐心头不自觉泛起丝丝甜意,心虚又不知如何作答。
“咦?你的脸是怎地了?这般霎红的,可是病了?没事儿吧?咱们可要连夜赶路呢!”严婉手背摸了摸若隐脸颊,声有担忧。
“没事儿,我能有啥事儿,不过是饿了。对了,莫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的计划才是正事儿来着,必要先商讨一番作些准备才可。咱们何时动身?”
她这时候倒是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去,这有的没的话题正是她自个儿先挑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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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小王爷!不出一月,属下已完成王爷所令,王爷有何赏赐?嘿嘿!”夏文庭将成卷儿的画像置于景毓面前,嬉皮笑脸道。
“不过......”
随即接着道:“属下已幅幅细瞧上了一瞧,其中并无你心上之人。”
“只能说明你未尽全力,还好意思与本王讨赏?”景毓连眸亦是未有抬,只继续览阅着密件,淡淡道。
“此话可就诛心了去。小的可不止按王爷所说,搜集了君都一带近年获罪官臣之女画像,连北边儿,最南边儿及西南儿的都未有放过,不可不谓尽心全力。睿小王爷富可敌国却是啬皮的很,小的不服!小的今儿得不到打赏,便赖在王爷处罢!”夏文庭一头倒在屋内客椅上,翘上二郎腿,作无赖状。
话音刚落毕,景毓从案屉内轻取出一卷儿丝织绢画,置于案前一角,不屑中又含有一抹玩味:“想要打赏?呵呵,且先瞧上一瞧你是否值得被本王打赏。”
文庭好奇,起身儿拿起画卷儿,缓缓展开,定睛一瞧,不由地一惊:“这......景毓,你打哪儿寻来的此画卷儿?画卷中人,正为我在驿馆南院儿所见之女子!即便非此女子,亦至少为双胞姊妹,像!真真是像!她倒是乃何人?这画卷儿打哪儿寻来的?”
“内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