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起初是靠暴力和流血起家,祛除旧文化后,才能形成新文化。”傅仁涌笑道:“就好像上海县城看不起北京城、法租界看不起上海县城、英租界看不起法租界,你在海京住久了,去天京会较为难受,无他,每个城市整洁程度不一样,海京的严苛是圣殿级的。从现象中分析本质,是你这一年要学习的,我会让你看市面上公开的报纸出版物来寻找情报,那像个垃圾场,但里面真有金矿,这是入门功夫。”
“有那么严重吗?反正我看到穷人受欺负很不好受,这不是主的教导。”跟班小李无法反驳,他也不敢质疑老情报人员的分析能力,但本能感到不服。
“主说的是帮助穷人是正义的。然而穷人和正义是两个概念。”傅仁涌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用布鞋跺了跺车板,说道:“小子!环卫警察那种暴力程度是轻的、是法律许可的!这个十里沟能变作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只要有钱就能办到吗?有人就有利益,就有文化,贫民窟是聚宝盆,这个聚宝盆怎么可能甘心变成现在这个先进、繁荣、卫生的样子,为了今天,十年前这里血流成河!”
“有钱办不到?海宋不就是靠钱吗?”
“太幼稚了:钱不过是俗世的货币,血才是通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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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跟班被老探子吊上了瘾头,正在发问,但是马蹄发出了清脆的踢踏漫步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话题就在这里打住。
他们旅行的终点是个满是印刷品的地方,一个混同街面上其他商铺的商店,二层楼,门楣上的牌匾上写着《十里书屋》,二层还朝街心打出了挺大的布框广告:《代订各类报刊》、《古玩书画鉴赏》;除此之外,大门上还插着一面大大的海宋国旗,大部分店铺都插了,那和街道上悬挂的层层叠叠的跨街条幅辉映:《神佑伟大祖国!神国必胜》、《安南必要独立!经济定需自主!》、《友邦立储自由!抗议无理霸权!》......
跟班小李跟着轻车熟路的老板走进这家书店,店里的荫凉让他舒畅之极,这才发现自己一路来光看“西洋景”了,忘了这天气足可以闷死煤仓日本女;等眼睛适应了建筑里的光线,他转着头观察起这店面来:
店里东西是两排柜台和货架,东边部分放着是小古董、字画、钢笔等昂贵货物,西边部分全是报纸和书籍,柜台后面的货架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书,货架上还写着《神学经典》、《西洋名著》、《培德教材》、《连环画》、《新文学》等分类商品,柜台上则摆着各种报纸和杂志。
一看就是个拼命想多赚点钱的普通书店,古书和现代书一起经营可谓不精于业,更别说连半真半假的古董都搀和进来,但是这也可以让进出这个店的社会各色人等毫不起眼,学生或者富商、青年或者老者、流氓或者学者进出都有足够理由来掩饰自己真正的意图。
“这店挺不起眼,怪不得船上那个日本人岸田吟香也要开古籍店。”小李快步追上大步前行的傅仁涌,笑道,虽然话没说完全,但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要是真是文化业人员对老板说店子不起眼,怕是第二天就炒鱿鱼滚蛋了,但是对于情报人员而言,不起眼是他们的追求。
“乐善堂?嗯,看起来挺像个情报人员的,要不是他那么爱面子骗我们说女人是安南人的话。不过呢,日本人都这个鸟样!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交交手一起玩玩。反正我们和日本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傅仁涌一边走一边评价道。
在书店后的办公室里,一个月没在海京呆着,傅仁涌要来最近海宋大报纸看要闻,小李给他端来一杯茶,还没放下,只听傅仁涌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
他死死盯着手里报纸,嘴里大吼道:“我终于想起你是谁了!巴黎诗社!你是‘少爷’啊!”
跟班好奇,走过来看,却见傅仁涌手里的报纸写得完全是不相干的事,
头条主题写的是:
《铁河大臣花落谁家》
引题是:
《大部新建!皇阁两党三方殊死争夺!》
副题是:
《自由党大议员方秉生<东亚大贯通计划>提呈御案》。(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