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跟周管家说一声,你陪我去街上转转吧?”
临近中午,周寒到小洞天找方青梅,得到的消息就是,方青梅和小凤由小海和一个家丁陪着,乘马车到外头逛街去了。
周寒顿时满脸黑线。
一个是自己的随从,一个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俩人都出了门,他竟然不知道?
听到消息赶来的周管家赶忙解释:
“二少爷,少夫人说病了这么长时间,在家闷得久了,想和小凤去街上采买些吃的用的东西,顺便散散心。”
“什么时候出门的?”
“一大早就走了。少奶奶说今日阴天,正好太阳不晒,趁着早上天凉快。”
“那为何没有告诉我一声?”
周管家看看周寒脸色,小心翼翼解释:
“我去山高月小通报来着,当时你没在房里,正好大少爷和小海在。大少爷说他回头转告你,让我安排一辆马车,还给了小海一把银票,让他跟着付账,我就照办了……”
周寒头上青筋跳了几下,忍住忽然涌上来的满腔怒气。
他哪有听到什么转告?
真是哪里都有他这个大哥胡闹的身影!
他打发了周管家,便缓步溜达着到小洞天院里。
藤萝架子下的桌椅上,零星落着开败的紫藤落花,还有一叠草纸。周寒信手拂去落花,拿起那叠草纸,一张张翻着看,原来是方青梅病中时候,闲来无事对着三国的绘本描的人像。有一张铜铃眼眉毛胡子都朝天飞舞的应该是张飞,有一张唇角微勾笑里藏刀头戴冠冕的应该是曹操,翻到最后看到有一张画着个似鹿非鹿似马非马的营生,身上毛飕飕,说是像老虎吧,腿又太长,说是毛驴又威武许多。
周寒好奇的拿近了草纸细看,才看到最底下几个草草的小字:卷毛赤兔马。
卷毛?赤兔马?这是什么品种?京城新出的吗?
周寒仔细想了想,一下明白过来,忍不住轻笑起来。
三国七擒孟获里,孟获夫人骑得便是一匹“卷毛赤兔马”,只是现实中还从来没听过有这样的马。谁知方青梅还绘影绘色的把这卷毛赤兔马给画出来了,想不到她还有这一手,真不知道这姑娘脑子装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货色?
正欣赏着这画风清奇的描像,外头一阵说笑声传来。周寒起身,远远就见方青梅带着小海和小凤,满头大汗风风火火往院子里来。
三人手中大包小包,周寒搭了一眼,里头有吃的有玩的有用的,扬州本地特产还不少,完全是一副要出门远行送礼的节奏。
他皱皱眉,还没出声,小海先看见了他:
“少爷怎么来了——是来看少夫人的吧?”
方青梅随后看见了他,停住脚步,笑笑的点头,跟着喊了一声:
“周二少爷早啊。”
氛围顿时有些尴尬。
小凤反应快,忙笑着圆场:
“都是一家人,二少奶奶对着二少爷怎么还这么客气呢?”
说着一拽小海,接过方青梅手里东西便往后院躲了去。
周寒和方青梅一个站在紫藤架子下头,一个站在外头树荫里,周寒清清嗓子:
“你们这是逛什么地方去了?”
“小海带路,走了好几条街,扬州出名的物件儿都看了看,买了点。”方青梅笑眯眯答话,“让二少爷破费不少银子。我手头这没带银子,先欠着,回头点点数再给您补上。”
周寒被噎的点头不是摇头不是,只好说正事:
“方才老宅那边二管家带了父亲的话过来,说让我们——你跟我,晚上过去一起吃饭。”
方青梅疑惑的挑挑眉,看他一眼,随即点头:
“吃饭?我能去。二少爷愿不愿意去呢?要是去了,怎么跟长辈们说呢?”
周寒一下又被噎住。
紫藤的落花扑朔朔落到地上,周寒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
“方姑娘,和离的事,请暂且不要让我母亲知道,她的身体只怕受不住。”
方青梅不做声。
这阵子卧床,她也听小凤说了不少周家的事。
周夫人何氏有心疾,正是生周寒的时候落下的病根,二十年来没断过药石,身子一向孱弱。周家两位少爷都是有主见的,平日作天作地没少惹家里生气,唯独对母亲何氏言听计从。
所以周寒顾及母亲身体,想瞒着这事?
她忍不住皱皱眉:
“可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总瞒着也不是办法。二少爷,长远你到底什么打算呢?”
周寒叹口气:
“青梅姑娘,这次轮到我来求你了。面上你且安稳做着这周家二少奶奶,我对你也以礼相待,如何?”
方青梅诧异的看着他。
之前她低声下气恳求于他周二少爷,被他拒绝;现如今,他却转过头来,对自己提出同样的建议?
只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她已经做好打算了,何必回头受这个冤枉气呢?
周寒看她神情,又说道:
“今天我大哥从京城回来,带回陈家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