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事,理当由作师弟的打头阵,师兄且回去宽坐。”
周四方无奈地一笑,道:“如此偏劳了。招架不住时,只管求饶,可别硬挺,须知刀剑无眼啊。”虽是对师弟说话,眼睛却瞄向冷凝。
冷凝心中骂了一声:“狗眼看人低!”一言不发,掣剑在手,踊身欲上。
忽听一人道:“这位师姐且慢动手。”冷凝只听这声音,已然灵台狂乱,浑身酥软,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怯怯地抬起眼睛一看,来人正冲她微笑!这一笑真可以夺魂摄魄,颠倒众生。她不敢与之对视,以极快的速度低头,目光胡乱歇在自己的剑柄上,语气却比平时更冷了数分:“有话请说。”
云霓瞪了来人一眼,颇含责备道:“有屁快放!”
云九霄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这里打岔!”
“云前辈,一夫人,小僧怀空有礼了。家师法号上仙下猿。”
云九霄望地上吐了一品痰:“我呸!这个老秃驴,他自己浑身上下,除了头上没毛,哪一处没毛?生个徒弟倒白白净净,跟个尼姑似的。”
听到这一番粗鄙言语,有人不免暗中动着念头:你怎么知道人家秃驴浑身上下都是毛?或者有些常人本该长毛的地方,他偏偏不长呢?而且徒弟不是收的吗?生的能叫徒弟吗?但绝没有人敢站出来质问。
怀空说不尽的尴尬,心中想:“云霓这个师父和家师倒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动念之间,忍不住在云霓脸上溜了一眼,只见云霓埋着头,小嘴抿得紧紧的,腮帮子鼓鼓的,似在强忍着不致笑出来,心中便升起一股甜意。他道:“家师天生异相,让前辈……这个……”到此也不知该如何措辞。若说“让前辈见笑了”,倒好像自己嫌师父生得丑,不能见人;若说“让您受惊了”,那又更对不住恩师。
冷凝眼见怀空和云霓神色亲昵,心头有气,打断他道:“如果没别的事情,请靠边站站。”说着将剑一挥,在面前划出一道炫目的弧线,全神注视面前的敌人,就如眼中没有怀空这个人一样。
怀空笑道:“久闻一夫人坐下黑白双狐都有非凡的艺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僧本不敢在鲁班门前弄大爷,孔子面前做文章,但自古以来上阵杀敌,都是男人的责任,小僧怎敢龟缩于后,反让师妹打先锋?不如这一阵,让我先接下,若不成时,师妹再替小僧雪耻如何?”
冷凝没好气道:“不敢当。你我并非同门学艺,这‘师兄’我可万万高攀不上。”
一夫人见怀空仪表不俗,气度雍容,言语又极得体,更难得是对自己的弟子有回护之意,对他便有七分好感,又知冷凝不是面前敌人的对手,有人肯出头,免让徒弟吃亏,自己丢人,何乐而不为?便对冷凝道:“既是仙猿大师的及门高弟,手上自然不俗。这一次为图大事,为师与仙猿、云姊、还有岳嵩结盟,此事天下皆知,小和尚叫你一声师妹,正合道理。师兄既肯出手,你又何必急着献宝?——怀空,有我跟你云师伯照应着,不必顾虑,跟他较量较量。”
怀空躬身道:“是。请两位前辈多加指点。”又向张六奇行礼道:“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