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此番夹了陈芝华的信,又特特以加急来送,大约陈芝华的意思根本就是母后的授意也未可知。
朝堂局势微妙,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母后要自己在扬州高调与大表姐会面,不晓得想打得是谁的脸,牵动的又是哪家紧紧绷住的琴弦?
慕容薇思虑良久,吩咐璎珞磨墨,先给母后写信报了平安,又提笔给二表姐写回信,说会与姨母商议,在扬州多留几日,定当见大表姐一面,回去与姑母面禀云云。
至于陈芝华特特提起的小外甥,慕容薇亦从容下笔:外甥约比四弟略小,甥郎随舅,大约与表兄们幼时一般聪慧。妹定当一见,回程时转告姑母稚子憨态,慰长辈慈爱之心。
写完回信,慕容薇将两封信合在一起,吩咐璎珞去找夏钰之安排人送信,亦走加急的路线,显得更加招摇。
母后想昭示慕容皇族与陈家关系匪浅,重用姑父担起重任,大约知道自己委屈了陈家多年,试图慢慢补偿,这亦是慕容薇的心愿。
眼见窗外已是暮云四合,天边晚霞似火,仿佛被丹青重彩浓浓涂抹过。慕容薇瞧着天际风云瑰丽,变化万千,山间景色美不胜收,更燃起强烈的使命感,想要牢牢守护身边每一位挚爱的亲人与家园。
一人用膳无味,依旧请了夏氏兄妹过来,三人边吃边聊,慕容薇便将在扬州多留几日的话说与夏钰之,要他打听大表姐婆家附近可有合适的驿馆住处,好方便大表姐带着小外甥觐见。
些许小事,夏钰之随口应下,稍后交给侍卫办理,吩咐人先去打前站。
晚膳用毕,璎珞便捧茶漱了口,又给三人重新沏上香茗。
行宫寝殿内,夏钰之品茶观阵,慕容薇依旧与夏兰馨对弈。
她的棋风越发大胆狠厉,带着杀伐决断的干脆,将手中白子利落地落在墨玉棋盘上,轻轻提起几枚被围的黑子,脸上清湖潋滟般浮起一个笑容:“既是早有骄纵之名,何妨再行骄纵之事,便让这骄纵二字实至名归。”
桦烛影微,媚而迷蒙。扪心自问,在夏氏兄妹眼中,慕容薇不过平日稍稍娇憨随性了一些,却不似京中权贵圈中所传,骄纵跋扈的名声在外。
如同今春诗笺会上,襄远伯府里温婳那般不着调的闹剧,一年里总有几回,处处针对着慕容薇,是巧合或是设局,到也无从考证。
夏钰之也曾细细揣测,到更似有心人为之。越发觉得有人幕后操纵,故意传这样的名声,为得到像是成全苏暮寒温文尔雅、翩翩如玉的人品,给他本就口碑甚佳的言行再锦上添花。
有了这样的猜疑,有苏暮寒在一味凉的行事,有慕容薇关于前世的叙述,如今又从顾晨箫口中听到玉屏山这般的秘密,夏钰之对往日亲如手中的兄弟,无法再以平常心相待。
那夜的花雕如清冽的甘泉,浇灭的是他对慕容薇青涩纯真的爱慕。亦是滚烫的热油,熊熊燃烧起来,又使他本就昂扬的精忠报国之心,愈发经过了淬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