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线与来时相同,依旧沿着京杭大运河,看尽一路春景。
为着潜龙卫,还有即将担负大任的出岫,夏钰之其实归心似箭。
想起慕容薇所述的前世里,崇明八年,成就两位少年将军的名头。顾晨箫已然是御封的战神修罗,夏钰之自然不能叫苏暮寒前生的辉煌再次应验。
为着拖住苏暮寒的行动,夏钰之耐着性子周旋,象征性地询问过楚朝晖的意见,是否改为陆路走快一些。
走陆路便看不到太湖的上龙舟。只为当日说过那话,便不好收回。
楚朝晖如今着实为一对小儿女的别扭不痛快,这两日一直生着闷气,哪有那些心情,便要夏钰之遵循慕容薇的意思。
慕容薇自然要走水路,想沿着京杭大运河,再将当年叛军入皇城的路线细看一遍,究竟哪里还有疏漏。
两人议定行程,夏钰之一路也仔细观查,除去江阴帮的接应,叛军还会有哪些便利。他甚至设身处地去想,若自己是当年的苏暮寒,又会选在何处泊船,何处藏兵,何处起事,京中又是否有人接应。
京杭大运河南北贯通,如今雨季将至,河水十分丰盈,做为西霞重要的水利枢纽,河上百舸来去,交通确实便利。
慕容薇脑中依旧盘旋着苏暮寒那十万士兵一部分扮做大运河纤夫、一部分藏身船上的想像,久久挥之不去。
这日晚膳间,聊着赏过不久的扬州琼花,慕容薇不觉又把话题引向大运河。
苏暮寒此时还想不到他日后要借京杭大运河起兵,对船下碧绿清澈的河水不感兴趣,只想打探温婉的身世。
章台小姐的画像是他在苏氏祠堂亲眼所见,如今又从苏光复口中得知大周也许会有另一脉传承,不禁热血上涌。他一直在盘旋着温婉的身世,忍不住多看了温婉几眼。
查觉苏暮寒目光有异,温婉抬眸审视,翩然的目光中有些疑问。
苏暮寒遮掩道:“瞧着母亲与婉姐姐,忽然想起一事,到是儿子疏忽了。族中送的土仪原不珍贵,却是个乡间野趣,应当替周夫人也备一份。婉姐姐随着出来数日,也是她的心意。”
自来知道自己厌恶襄远伯府,温婉与楚朝晖母子这些年相处,基本都默契地避开谈论家事,怕周夫人身份尴尬,尤其不将她卷在里头。
今日忽然听苏暮寒提及生母,还是一幅想拜会的口气,温婉心下诧异。想想前几日船上偶与苏光复,对方那惊喜莫辨与万分复杂的目光,温婉心内更添了些忐忑。
借着添茶,温婉掩饰自己的不安,恬静地笑道:“不怕世子笑话,我娘亲的身份在伯府里实在多有不便。拿了安国王府的礼物回去,白白叫他们眼红添嫉,还要连累娘亲受气,还不如各自清静些好。”
打从认了楚朝晖这门干亲,不便一同唤做母亲,温婉如今便称周夫人做娘亲,以此区分襄远伯府的平妻与安国王府的一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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