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成的事实。
“若苏大将军不是这个出身,今日在位的便不是当朝陛下,而该是他。便是怕那些后裔蠢蠢欲动,苏大将军连帝位也不受,在先帝榻前发誓,誓死捍卫西霞。”老太君打从当年的禅位说起,细细替孙子指点迷津。
“苏大将军忠心耿耿,以强势碾压那些遗臣后裔,责令他们安分守己,朝中一个苏家人也不起用。群臣不晓得真相,本就为大将军叫屈,更以为陛下存心打压,时时颇有微词。”
忆及当年的无奈,老太君又深深叹一口气:“若是太后娘娘安好,陛下的日子也能好过几分,偏偏太后娘娘抱病,连个替陛下说句公道话的人也没有。到后来,连皇后娘娘也起了芥蒂,一心维护亲姐姐的利益,进而牵制慕容家与陈家,这也是陈阁老几年未曾起复的真正原因。”
老太君一桩桩一件件细说来,提及当年种种,显得颇为无奈:“先帝弥留时,太后娘娘,我与你祖父、还有苏大将军与陛下,我们都守在榻前。苏大将军与陛下立下重誓,此生互相扶持,守护西霞,也守护暮寒的身世之迷,叫他安心做他的世子。”
若不是皇太后神志不清,帝后之间不至离心,群臣不至像一盘散沙,陈家不至蹉跎。最难的时候,夏家做了最坏的打算,便是想与孙大学士家里议亲,留住夏钰之这一条血脉。
若苏家真得伺机而起,崇明帝捉肘见底之时,夏家唯有奉陪到底,才不辜负当年先帝托付江山的情意。
好在如今帝后和睦,太后娘娘康复,前朝后宫一片清明,夏家眼里重新看到了希望。与孙家议亲这事便不必再提,那位打着替母尽孝留在京中过年的佳柔小姐,如今早已返回胶州。
说到这里,望着孙子脸上难得一见的难堪神情,老太君哈哈大笑:“那孙士诚的孙女如何能配得上我莫浣莲的孙子,也该同浣霞议一议,胶州知府的位子做得太久了,需要动一动。”
胶州知府几年连任,稳坐这个位子的就是翰林院大学士孙士诚的第二子,那位佳柔小姐的父亲。
孙士诚的眼光老辣,为人处事走一步观十步的圆滑也有十成十的功力。
夏家瞧破的事,他也瞧得一清二楚。旁人只晓得他两手书香一身正气,殊不知这位看似高尚的大学士将儿子放在胶州,便是早替自己全家留了后路。
胶州湾沿海,官府手里有两个大型的造船厂。老太君的人曾暗暗查访,任着胶州知府的孙世诚二儿子借职务之便,拿重金要人替他打造了几艘坚固的快船。
快船上配了弓弩,罩着大帆布,藏匿在一处偏僻的港湾里头,泒了专人看守。
胶州湾虽然偏僻,地理位置却重要,与高丽和扶桑隔海相望。因是这些年与海外的小国各自相安,才被人忽略了这处地方。
孙士诚便是投机取巧,替儿子谋了这个小地方的知府,颇不引人注目。
若西霞战火一起,康南与建安境内都不安稳,孙士诚大打得便是带着全家东渡扶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