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四周,一片黑暗却比过去能看见一切还要心静,伸出手可以触及的是过去也可以触碰的阳光,却比那时候更加留念。
“看来你心情很好,鼬桑!”鬼鲛远远的就能看见在屋外回廊坐着的鼬,支着一边腿,有些悠闲的坐在那里,和他们初次见面一样的动作和淡然的表情,可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同了。
鼬没有说话,不置可否的依旧望向前方好像可以看见独特的日式传统庭院,落叶轻飘飘的铺满了石子小路。
鬼鲛在鼬的旁边坐下,笑着说道,“记得曾经你说过只有在最后一刻才能看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现在你看清了吗?”
“依旧没有,”鼬侧了侧头,“只是在我以为死的那一刻,发现人不会去看清自己,而是去思念着什么,我以为我可以了无牵挂。”
“结果半路杀出了一个宇智波止水吗?”
“我们是人,有着鱼没有的感情。”
“你已经对自己灭了族释怀了吗?”
鼬沉默了,头发被风吹起,闭上了眼睛,却觉得有些冰冷,“伤害同伴的人都不得好死。”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树叶互相摩擦的声音。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像是现在这样,至少在和佐助对决的时候我就应该死去,在地狱里让等待我许久的族人撕成碎片。”鼬抬手轻轻按住被风吹起的头发,“无法承认自我的人,终究会失败,这是止水,应该说是巫氺告诉我的,一味的忽视其他,以自己的意愿来左右他人,或是一味的听从他人,而忽略自己的本意都是不可取的。”
“我也曾经一味的遵从任务,杀害自己的同伴,立场不知在哪里,存在的世界是虚伪的,活在这个虚无的世界里徘徊,最后我加入了晓组织,虽然对组织谈不上忠诚。那你对你弟弟怎么办,是准备消声灭迹还是再去教育他,要是我没有猜错,佐助被阿飞带走后告诉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和巫氺已经谈过了,我从一开始就一直与他面对面,如果当初我和佐助并肩而立,互述事实的话,也许事情不会发展的那么糟糕,我会尊重他选择的道路,但是我依旧是木叶的宇智波鼬,这句话我想传达给他,不是作为一个左右他人生的罪孽的哥哥,而是以一个失败者的角度,来阐述我自己心里所想,他有权利知道真相。”鼬抬起头问道,“你怎么打算?晓组织你要是想回去,现在取我的首级回去,阿飞很愿意接纳你。”
“呵,被你压制着,这几年过的也不是很自由,说实话我挺讨厌你的,只不过是碍于你的实力杀不了你罢了,但就算是叛忍也是有感情的,忍者也是人,我说过了世界是虚伪的,所谓的组织也是虚伪的,我想看看你和巫氺最后会到什么地步,你和巫氺之间的那种感觉,曾经我也是有过的吧!”鬼鲛的眼前浮现了一个年轻女人,系着雾隐村的护额,对他温柔的微笑,他摇了摇头甩去曾经的记忆低低的笑了起来,“我没打算回去。那地方我没什么好留念的,过点没有组织的人生也很轻松。”
鼬难得的笑了笑,然后问道,“鬼鲛,你能帮我送个信吗?给佩恩和小南,他们看了会明白的。”
“给佩恩和小南,那样阿飞就会知道你没死,而且你的方向也会被知晓的。”
“他们不是很信任阿飞,而我和他们关系交好,”鼬说着摸索着走进了屋里,宽敞的和式屋子的正中央是个矮桌,鼬坐在了桌子前,鬼鲛立即把桌上放着的本和笔拿了过来抵到了鼬的手里。
“你看不见写字没问题吗?”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鼬说着一手拿着笔一手压着纸写着字,只有短短的几行,在他和佐助决斗前他也出现过短暂失明,因此字写的位置虽然有些不正,但是还是很清晰。
“不亏是鼬桑,眼睛看不见写的还这么工整。”鬼鲛说完不自然的咳嗽几声,这好像没有什么号恭维的,不过鼬并没有在意把纸整齐的撕了下来。
“如果我没猜错,阿飞会派佩恩去抓捕九尾,你就往木叶的方向去看看就好,或许可以遇见他们,现在就动身吧,越快越好。”
绝看着发现八尾只是章鱼腿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带土,让他诧异的不是佐助抓了个假的八尾,而是白樱的摸样,忍不住的还是走近了带土,“阿飞,白樱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话的时候,白樱似有若无的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佩恩和小南已经动身离开了,石洞里面有些安静的诡异,带土狠狠的踢了一脚丢在地上的章鱼腿,没有搭理他而走到出了山洞,一副身心疲惫的样子。
“恶心的孢子人。”见带土走了,白绝扭头望向白樱。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说我了,”白樱走了几步,和绝面对着面,“我还是你们制造出来的。”
“你的身体到底,”黑绝低沉的声音响起,金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白樱,“完全没有我们的气息不说,连同身体也不同了,难道你夺取了琳的身体。”
见白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白绝黑了脸,“五年前改造了自己,现在还夺了琳的身体,难怪阿飞不动你,威胁这样的手段你用的也屡见不鲜了。”
“黑白绝,你们其实一开始就是由斑制造出来协助阿飞,监视和督促他复活斑的吧。”白樱抬手,修长的食指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我从黑绝的身上分离了意识体,我就知道,计划的步骤应该是让佩恩用轮回眼复活宇智波斑,但是你们没有。阿飞一开始就偏离了计划而你们还帮这他,是想背叛斑吗?”
被反咬了一口的黑白绝顿时哑口无言。
“阿飞想要代替斑成为十尾人柱力,成为六道吧,”白樱继续嘲讽着,“但是他不能成为十尾人柱力,他的身体一半是由柱间孢子体组合的,十尾是自然之力的本源,而自然之力的摄入过量会让阿飞的身体逆向阴阳遁,我的推测没有错吧,只有斑的复活才可以支撑十尾。”
黑绝开口问道,“你说这个是做什么?”
“我只是告诉你们,要成功实现月之眼,主要靠的还是斑,你们选择一下战线吧,是要和我一起牵制住阿飞复活斑,还是帮阿飞做无用功,阿飞不想复活斑,作为斑制造出来有意识的生命体,你们不会蠢到无可救药吧。”
黑绝许久没有说话,他们的确违背了斑所说的话,只是阿飞并没有说不想复活斑而是告诉他们计划的步骤要适当的调整,但阿飞之前的表现的确不像是要复活斑,何况现在的阿飞因为琳的身体在白樱的手上而被威胁,只要琳在一天,那么阿飞就违背不了白樱。
白樱就算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目前看来她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要复活斑,至于对阿飞的那一点小心思,压根不影响她对斑的忠心,不管如何复活斑的计划要提前。
“你打算怎么做?”想到那些,黑绝随后开口。
“听阿飞的等佩恩回来,但是我要你和我保持一条战线。”
黑绝彻底明白过来,白樱是把他从阿飞的身边拉拢过来,但是他本身就是直接听命与斑的,早日复活斑绝对不是个坏事,想着黑绝笑了笑,“好吧,我清楚了,早点复活斑也是我的期望。”
白樱和黑绝达成了共识,白绝一直没有说话,却几不可觉的握紧了自己的手。
带土在洞外的巨大原始残骨上看着天空。
夏日结束,接踵而至的秋季傍晚,临近夜晚,日与月共存的时刻,星的光芒消失在两轮光下,但只要太阳彻底的西下,为了陪伴孤独的月,星也会绽放出最大的光芒。
深海的颜色,是此刻天空的背景。
彻底的决裂,他不是没有想过的,只是他忽略的是人是会改变的,比如带土自己。
比如他,日向安奈。
曾经安奈会注视着他带着一种莫名的幸福和愉悦,而在镇子里,斜照进厨房的光下,安奈被光芒辉映的脸,带着寂寞和悲哀。
交流越加频繁,情人之间的事情也在暧昧的发酵,但在内心上却在拉远着距离。
他曾经希望,这样的关系能够一直存留下去,不管过去,只要现在,还有将来。
安奈喜欢小时候的带土,痛恨着压制他的阿飞,厌恶着现在完全改变的他。
安奈回到木叶会怎么样?一定是彻彻底底的站在他的对立面,那他该怎么办呢?
回去木叶吗?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放弃琳吗?已经努力了那么多年。
即使承认喜欢着安奈,但对死去的琳却有着无法释怀的痛苦。
先在心里留下痕迹的不是安奈而是琳。
如果闭上眼睛看见的是自己对自己的催眠。
带土闭上了眼睛,宛若曾在那黑色梦境里仰望过的红月一般。
视线朦胧迷蒙,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咚……幻听支配了世界,堕入回忆和不敢直视的过去接口。
现实与幻想反转。
等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开阔的木叶村,和现在的木叶村不同的格局,让他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是自己的意识空间。
带土知道自己现在正站在木叶村的火影岩上方,村子里面人来人往看的一清二楚,走在街上的卡卡西一如往常的甩着紧跟在身后的凯,红豆拉着伊比喜走进了红豆汤店。
水门老师伸手去牵玖辛奈的手,三代目正和三忍并肩走着,偶尔抽着烟说两句什么……
安奈在哪里呢?来不及多想。
心里的直觉指引着往花店看去,从里面走出的琳正捧着花和同班的女孩一起走在路上,突然向着他的方向抬起了头微笑。
带土条件反射的向前跨步,脚下踩着的石头突然破碎,失重感袭来,他仰面的掉了下去,因为知道是幻术,带土并不想过多的理会,没有恐慌的看着蔚蓝的天空。
他看见有人也跳了下来,正面对着他,伸出手想去拉他,他想看清楚是谁,那人却被背着阳光,他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感受到耳边呼啸的风卷起了翻飞的衣角发出摩擦声,还有来自对方的惊慌失措。
因为重力和急速流动的空气,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歪斜了过去,他可以看见底下的景色。
被染上鲜血的树丛,耳朵里开始充斥着血滴滴答答的声响,就好像他曾看见的地狱景象。
空地的中央是漂浮在血河里面的琳。
指尖有着温度,带土想应该是那个人来抓他的手,但是瞬间错失了。
不受控制的下落。
“彭——”撞击进血河里面,血腥的味道如此真实作呕,他漂浮了起来,在他面前是琳,颤抖着伸出手摸到了琳冰凉的脸。
琳胸前不断的冒着鲜血,仿佛这条河流就是由琳的血汇聚的一样。
带土还在失措间,琳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里面积满了无助和恐慌。
水流猛然变大,琳被水带着漂浮离开,带土想要去抓住琳却没有抓住。
“带土,救我……”琳的声音带着哭泣的味道混合着血味刺激着感官。
“琳——”
被动的解开术法的时候,带土回到了现实,依旧是仰躺在巨大残骨上,满天都是星辰,夜幕已经很深了,他坐起身大口喘着气,双肩不断起伏。
就连呼吸——也如此痛苦。
琳苍白的脸,恐惧的眼神。
那便是映在带土的写轮眼里的、最初的记忆。
“做了噩梦吗?”白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不远处,“连我的靠近也没有发现。”
说完,带土看见白樱用着琳的身体,那张残留在记忆的脸,微微的笑了起来。
发愣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尖的地方错失了温度,可是可以触及的。
“带土,既然现在这样了,复活琳吧!”白樱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了下来,把手握上了他停在半空的手。
反手握住了白樱的手,带土面具下的嘴角有着无力的笑。
可以触及的是琳的手,世界太大,想要回到最初,只有逆转它,回到最初,完美的状态。
即使这是错误的决定,现在收手已经太晚了。
即使将独自一人,行走在染满鲜血的路上。
不祈世人宽恕,身浴地狱业火,也要逆转世界,回到过去。
这便是——我的路。
“对木叶复仇,是违背鼬的遗言吧。”
又是阴魂不散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在一片灰暗的颜色里,佐助和大蛇丸对立而站。
“如果不是鼬的战斗力在封印你的时候减少了许多,就是你这条恶心的蛇杀都杀不死。”佐助知道自己现在存在在意识空间里,而自己的身体因为抓捕了八尾而疲惫不堪。
“随你怎么说,但你以为你抓回来的八尾就是真正的八尾吗?和鼬对比起来你差远了。”大蛇丸有些幸灾乐祸。
“那又怎么,是不是八尾和我无关,我只不过是来敷衍而已,想必这样抓捕尾兽我更想尽快的去木叶。”
“关于阿飞说的话,看来你是完全的相信了。”
“那又怎么样?”
“你想要摧毁木叶吗?”
“木叶早就无所谓了。”
“你以为阿飞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无法忍受失去鼬的痛苦,我无法享受着鼬死后带来的和平,木叶所有的人凭什么来用鼬的性命毫无感觉的幸福活下去?”
“你可真不如鼬聪明。”大蛇丸冷笑着看向情绪失控的佐助。
佐助抬起眼,血红的眼睛好似要滴出血来,“那么现在愚笨的我也让你占据不了我的身体吧,你现在不过只是残留了点意念和查卡拉在我的体内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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