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夸奖的脸,笑道:“你真厉害!”
暖香果然满足的眯起眼,笑嘻嘻的道:“寻常事。”
“你经常给别人烤衣服?”
“嗯,我奶奶年纪大,冬天怕冷,她的里衣都是我放在熏笼上烤了才穿的。”
“好孩子。”言景行伸手又要摸摸她的头,动作却不由得一顿。
孩子长大了,就要带上性别来看了。言景行忽然有点遗憾,你这么着急长大做什么?
尽管当今大周朝对女性并不压抑和苛刻,但终究不是美事。她或许长在乡下,无人指点,所以不觉有异,但自己倒像是趁她无知,占她便宜。言景行内心轻叹,若是有第三个人便好了,省了孤男寡女多少尴尬。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言景行手刚束好衣带,呼啦一声山门被推开,一个青竹布衫的青年裹夹满身风雨冲了进来,头戴方巾书生打扮,仪表文秀。暖香呀了一声,只觉得此人有点眼熟。
言景行已站起身来,微微挑眉,以同窗礼见之:“方兄。”这人团团抱拳,回礼,皮笑肉不笑道:“好巧。”回头看到暖香躬身又是一礼:“姑娘,小生前来避雨,唐突了。”这回笑容就真诚多了。
暖香乖乖见礼。她已经想起来了,这是当日在河边给她抛花球的那一个。而且他的花球还被言景行一箭破了。万家宝现在看到言景行就牙疼,腮帮子都扭曲了。
“你射偏了偏到哪里不好,就偏毁了我的花球?你知道我用了多大勇气才把花球扔出去吗?”事后万某人万分恼火的去要说法。
言景行看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人是哪个。随即道:“勇气没看出来,力气倒是看出来”。手无三分劲儿,花球都扔不远,还要女孩子跑着接。他没有说出来,但他用表情把嫌弃表现的委婉含蓄。
万某人涨红了脸:“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文弱书生,力不缚鸡吗?”
“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要不你去试试?”言景行指指芭蕉上那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那是书院报晓的晨鸡。
老实孩子气的跳脚:“口上无德非君子!你除了脸能看,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夸耀?”
言景行淡淡的瞟他一眼:“所以,你需要我给你列一个名为“言景行十大优点”的清单,帮你完善这部分的知识?”
“-----”万家宝觉得那些人一定是眼瞎了才会觉得这个人是谦谦君子。“谁要夸你了!我告诉你,小爷我可是很有魅力的,表妹小翠儿一直都暗恋我!”
言景行上下打量他:“呀,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表妹儿这叫慧眼识断金镶玉!”
“令表妹是玩赌石的?风险有点大。”
万某人吐血三升,顿时气结。明明自己是来算账的,却不知道对方哪根筋没搭对,又变成了毒舌精。
如今冤家相见分外眼红。万家宝很是刻意的不甩言景行。反而对着暖香很憨厚的笑:“今日在君子院见到,姑娘迷路,言世子送姑娘回家,这为何又到了文圣庙?”
暖香便道:“因为我的家人,就是婶娘,要到这里烧香,祈祷二哥哥得保佑,登龙门光门楣。所以便请景哥哥送我过来这里。不料到了没见到,她们已经回去了。又遇到山雨,所以暂且避一避。万公子又是何故到此?”
万家宝见暖香主动询问,显然十分开心,笑道:“我原本是贪恋山景,独恋落花因坐久,缓寻芳草得归迟,却不料天公不作美,风吹衣袖山雨来。”不知道他说话风格如此,还是特意在女孩儿面前表现,喜欢拽文,活像戏文里的酸秀才。
暖香忍笑道:“方公子挺有雅兴。”
万家宝愈发得意:“自古文人雅士多,我虽身不能至而心向往之。但今日最是幸运。觅得好句归期晚,漫天风雨遇佳人。”吟罢,摇头晃脑颇为自得,尤喜最后一句,自认颇有不着痕迹尽显风流之妙。
言景行心中蹭得无名火起:当着我的面,你就想撩我妹?
万家宝眼瞧着那边厢言景行宽衣缓带披发玉立,飘飘然有出世之感。忍不住整了整衣襟,理了理发带,一本正经的道:“不知为何,每逢雨后,发衣沾湿,我就神清气爽,自觉骨秀体轻,与往日不同,尤其清新脱俗。”
若是一般人大约会讲“自然是天雨涤凡骨,神露灌秀葩。”但言景行不按套路出牌,瞅了他一眼,慢慢说道:“难不成是因为脑子进了水?”
噗-----暖香很没形象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