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你别误会,阿玟只是年幼无知而已。”
见谢斓抬起美眸,静静凝视着自己,周琅不由心下一软,放缓了语气说道:“将来你若嫁了我,将为长嫂,有很多需事还需包容。”
谢斓面色微红,低下头去,问道:“你以为我是看不惯她,故意刁难对吗?”
周琅不答。
谢斓道:“妾虽为女流,打小也明白些事理,自认并非是不容人之人。周大人若觉得妾无理取闹,妾亦无话可说。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家宅不宁,又何以安天下?可若想家宅安宁,除了要有一位明理的主母,更要有一位处事公正的主人。
妾若真嫁与周大人,周玟将成为妾的小姑,妾自当善待,这本应当。到时她若心里不平,想尽办法刁难,妾又当包容,只因她还不懂事理,可以慢慢教导。但即便妾再大度,也是有底线的。她的目标是周大人,一切与周大人相关的女子她都要赶走,试问,这样一位小姑,周大人要你的妻子如何相待?”
谢斓接着道:“妾之应对有二策。其一,不论其意愿,强行将其嫁出。其二,设计谋将她送回周家。妾自认虽不是什么善人,可此二策妾都不屑去做。那么最终结果要么是妾再也无法忍受,与大人和离。要么是周玟嫁与周大人为妾。周大人可以假设一下这样的情景,你打算挑选哪一个呢?”
周琅立刻答说:“我视阿玟为亲妹,又怎会想将她纳做妾室?”他看向谢斓,坚定的道:“必不会如此的!”
谢斓略一摆手,声音渐渐放柔:“这本是周大人的家事,妾不会插手。可妾若是将来归于周氏,必定会做份内之事,那就是打理好后宅。为了后宅的安稳,妾也许会做出让步,但那必定是妾心甘情愿的让步。最起码,妾的夫君必须与妾同心同德。妾无意为难周大人,但周大人必须知道,妾并非忍气吞声之辈。”
在一切尚未定下之前,周玟的事必须要有一个结果。否则就是后患无穷!
一方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亲人,另一方是将共度一生的妻子,该如何从中做出抉择呢?
谢斓没有停留多久便告辞了,留下周琅一个人独自静静思索。
夏日天长,暑气蔓延,知了唱了一整日的歌,等它们歇了,便是至西山日暮。
“琅哥哥回来了!”
这一日,周琅应酬归来,刚走到转角处,就见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周玟笑脸盈盈的快步上前,先围着他转了一圈,调皮一笑,说道:“琅哥哥至夜放归,身上有酒味又有熏香味,可是又多饮了几杯?”
她说着就同往日一般凑上前去细闻,周琅低下头去,借着廊下灯火,可以清楚的窥见她脸上柔嫩的肌肤,雪白的颈项。原来她已经长到了他肩头的地方,原来她已经学会了用檀木香薰衣裳了,原来她已经开始敷粉施朱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他为什么没有留意到呢?
周玟低头在周琅身上嗅了半天,忽然嫌弃的一捂鼻子,说道:“琅哥哥身上竟然有女人的脂粉味,是哪个女子的?莫非是谢家姐姐的?”她又摇头,肯定的说道:“谢家姐姐才不会用这样平常的香料,肯定不是她的!”
周琅笑了笑,用平日玩笑时所用的语气随意的说道:“今日左大人设宴款待我等,他的一位侍妾曾上前敬酒,许是这样沾染上的。”
周玟嘟着的嘴说道:“琅哥哥这样不好,万一传到谢家姐姐耳朵里,她会生气的!”
周琅回忆着谢斓清澈如水的眼眸,苦笑着说:“她不会的。”
那样一个通透的女孩,如何会为这样的小事生气?
而且她对他,也并未见得有多么心仪吧。
“其实生气的是阿玟你吧。”周琅深深望着眼前少女,似乎是在后悔这么晚才察觉她的心思。
那日谢斓走后,周琅想了很久。起初他觉得谢斓是危言耸听,但回忆种种迹象,他不得不承认,他能感觉到近来周玟的异样。
周琅苦笑了一声,说道:“好容易有了一个心仪的女子,却又被我吓跑了。”
他不得不承认,谢斓是这些年中仅有的令他一见倾心的女子。
周玟怔了半天,忽然委屈的说道:“可是谢斓说了我什么不成?她只是不喜欢阿玟,看阿玟碍眼而已。”
见眼前的周琅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她又急急的解释说道:“谢斓不是什么好人,她和那个什么文安郡主沆瀣一气,私下里挤兑我,琅哥哥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周琅的语气平静道几近冷淡:“那她们可有逼迫你说出心仪我的话来?”
他对张口结舌的周玟说道:“傻孩子,我一直只把你当亲妹妹看待,永远不会对你有任何回应的。”
周玟已经彻底怔住了,她忽然双手捂住耳朵,大声说道:“我不信琅哥哥对阿玟这样绝情!一定是谢斓对说了什么,一定是的!”
“阿玟……”
周玟拼命的摇着头,一会大叫大嚷,一会又自言自语。周琅看在眼中,忙唤人过来看住精神有些不正常的周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