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之,但偶尔到村中来的外人,除了少许走村串户的货郎,便只有一些在文以轩回村之后来拜访他的人了。
文以轩和一群老头儿见身旁忽然多了两名不请自来的老者,其中一名还主动提出来要与文以轩对弈一局,不由得齐齐一怔。
不过,此人的提议显然打动了那一群老头儿。而且,一群老头儿见此人的相貌和谈吐均为不凡,自然而然地以为此人又是前来拜访文以轩的。
坐在文以轩正对面的老头儿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来,先生请!”
那名老者坐下之后,对文以轩笑道:“文老大人先,还是在下先?”
文以轩笑道:“先生是客,先请。”
那名老者也不客气,伸手执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之上。文以轩微微一笑,落下一颗黑子。
老者和文以轩交替落子,越来越快,直看得一群老头儿大汗淋漓。至此,一群老头儿才知道,文以轩平日里与他们下棋,根本连半分真本事都没有使出来。
片刻之后,当文以轩落下一颗黑子,形成倒卷珠帘之势时,那名老者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对文以轩拱手道:“文老大人智谋过人,在下佩服!”
文以轩站起身来,也拱了拱手,笑道:“不敢当!唯熟尔,谈不上智谋。先生的棋艺,文某也极为佩服。”
那名老者复又一拱手,说道:“文老大人,在下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可否借一步说话?”说罢,那老者也不等文以轩答话,缓步朝着河边走去。那名老仆则紧随其后。
文以轩的神色微微一凝,复又恢复正常。与一群老头儿告了别之后,文以轩走到河边,与那名老者并立,一起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笑道:“说客?刺客?”
那名老者笑道:“文老大人果然是老而弥辣。在下今日前来,正是要向文老大人借取项上人头。”
文以轩叹道:“都过了十五年了,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可会祸及家人?”
那名老者笑道:“文老大人多虑了。在下前来,并非与文老大人昔年官事有关,自然不会祸及家人。只是借头一用。”
文以轩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说道:“哦?那文某倒是有些好奇了。先生可否让文某走个明白?”
那名老者微一沉吟,说道:“在下也颇为敬佩文老大人的风骨。说与文老大人也无妨。”
文以轩侧过身,对老者一拱手,说道:“多谢先生为文某解惑。”
那名老者也侧过身来,面对文以轩,问道:“文老大人可还记得当年返乡的经历?”
文以轩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当年一行,王老英雄只是尽镖师的本分而已。阁下若是为当年丧命之人寻仇而来,但请只取文某的性命,莫要连累王老英雄。”
那名老者笑道:“文老大人又多虑了。仅凭王振威和他的镖局,杀不了那么多的高手。在下要寻仇的对象,是另一人。”
文以轩长长一叹,说道:“原来如此。文某明白了。”说罢,文以轩侧过身去,复又看向河水,面色平静。
那名老者对文以轩一拱手,说道:“文老大人,得罪了。”话音一落,老者手一挥,文以轩人头落地。
那名老仆躬身道:“天王,为何不问问那人的下落?”
老者笑道:“文丞相不会知道他的下落。我只是要借他的人头而已。”
老仆复又躬身道:“天王,文村的人……?”
老者叹道:“取文丞相的人头,本就只是一步闲棋。把文丞相的人头悬在那棵树上。莫要再多造杀孽了。”
待老仆躬身应了一声“是”后,老者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真容,现在还不方便泄露出去。黄泉路远。那几名老者,让他们去和文丞相做个伴吧。”
说罢,老者迈步朝着河水走去。河水清清,却湿不了老者的双脚。晃眼之间,老者已经走到了河的对岸。
片刻之后,文村之中,一阵惊慌的哭喊声打破了村子的宁静。只有众人先前在其下对弈的那棵大树,依然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大树的一枝树干上,悬着一颗白发苍苍的人头。
人头旁边,钉着一柄三寸七分长的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