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巧,上午离现在都过了好几个小时了,这居然还能巧遇的上。
邢厉现在的脑子很清醒,似乎在知道了谁是谁之后,思路也跟着畅通了不少,他看着陶朦手里的碗糕,嘴唇抿了抿,没有说话。
怎么就认错了呢?一错错了好几年,说出去,谁会相信?大概是因为已经知道了的缘故,所以邢厉觉得,眼前这个人越看,就越和印象中的那个小小的她重合在一起。
以前觉得奇怪的地方,现在都有了答案。陶菲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提前小时候,不喜欢那幅画,也不记得碗糕,也不支持他学画画,而是继承家业……现在回想起来,每一件事情还真是破绽百出。
不是陶菲聪明,而是他太愚蠢了。
陶朦难得见到邢厉发愣,还觉得挺奇怪,“姐夫,你没事吧?”
姐夫……
很久之前,当邢厉对陶朦产生了那种微妙的感情时,他告诫着自己,这是错误的。并且,因为不想让陶菲不舒服,所以那一次,他彻底的和陶朦说了个清清楚楚。虽然这样做,不舒服的是陶朦,但当时为了喜欢的人,邢厉认为这是必要的。
陶朦曾经喜欢过自己,这是不是就说明,事实上,她是知情的?或者她认出了自己?
冥冥之中,缘分是真的有牵引力的,只不过,被他斩断得干干净净而已。
现在听到这个称呼,邢厉就觉得莫名的刺耳,他还是在想,陶朦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她当时对他的那种喜欢,到底是因为长大之后的见面,还是小时候的记忆?她到底是记得小时候,还是忘了小时候?这么多年,她明明见着了他,为什么就没有主动和他相认?
这些相互矛盾的疑问,邢厉都很想问问陶朦,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被他给生生咽下了。因为他想起了邢东的名字,自己的亲弟弟,还有烨烨……
“这碗糕,好吃吗?”结果,邢厉就只问了这么一句话。
陶朦没注意到邢厉的眼神里带着什么意味,她点了点头,说,“还行,要不,姐夫,你也尝尝?”说完,她将手里的另一支碗糕递给了他。
其实按照邢厉的性格来说,他是不会吃的,不过这回却出乎了陶朦的意料,邢厉接过了她递过去的碗糕,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好像和小时候的味道不太一样。”
陶朦说,“是啊,这个是热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的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其实几年前开始就是这样了,她跟邢厉之间,就是这样,见了面打个招呼,不见面也没什么联系,两个人虽然也算是沾亲带故,却客气的生分。
而邢厉听了她的话,心里却又不知是什么滋味了。陶朦没有对‘小时候’这三个字表现出多大的反应,这就证明了,她是知情的。
这甚至还可以说明,陶朦或许从来都没有忘记。只不过,在她的心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小时候和她在一起待过一段时间,然后过了几年,又成了她姐夫的人。
……
晚上回家之后,邢厉从盒子里翻出了那封信,那封……不知道是陶菲,还是陶朦给他的信。这封信被他拿出来看过无数次,也品味过无数次,现在却成了最大的讽刺。
小时候他没见过陶朦写字,所以认不出来她的笔迹,而他当时之所以相信,那是因为,那么小的年纪,谁会想得到会有这些弯弯道道的?
邢厉反复的看了这封信半天,突然有些颓然,他将信放在了一边,然后用双手捂住头,又用力的敲打了好几下。现在查不查清楚、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处?
事实上,他什么也不能挽回,就算能,他也不能这么做。
邢厉一个人屈膝坐在地上,心里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有些空落落的。
……
陶朦回到家之后,邢东还亲自下了个厨,做了个五菜一汤。
上了饭桌之后,邢东一边不停地往陶朦的碗里夹着大虾和鱿鱼,一边问道“老婆,今天去孤儿院还顺利吧?”
陶朦咬了咬筷子,说,“一路顺风,院长叫我代她向你表示问候和感谢。”
“好说好说。”邢东又替她剔了几块排骨,动作相当熟练。陶朦看着他,突然却问了他一句,“邢东,你小时候,有没有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