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怎么说,只见玉暝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全福还不至于输了这点子钱就回去告状,可以开始了吗?”
江灵儿心里咕哝,原来小全子的名叫全福呀。
花落得了这句保证方松开手,玉暝掷骰摸牌,江灵儿兴冲冲地凑在一边看,玉暝也不避她,气定神闲地打牌,结果一连三副全都输了。江灵儿急得抓耳挠腮,怎么财神爷也会输?可是看玉暝的样子,仍然泰然自若,全无一点输急了的样子。
燕分和花落喜上眉梢,结果从第四把开始,玉暝开始翻盘了,一连赢了好几把,不但把前面输掉的扳了回来,还倒赢了一、二两。江灵儿正心头雀跃,花落忽然开声了:“全公公,你不看自己的牌,也不看桌上的牌,老盯着我们姐妹二人干什么?”
呃?江灵儿抬头看看玉暝,再看看燕分和花落。玉暝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燕分和花落则都黑着脸,像是浑身不自在。
玉暝波澜不惊地道:“看你们怎么出千,好学习学习。”
燕分和花落陡然变色,花落干咳一声道:“全公公说笑了,我们哪里出千了。”
玉暝笑了笑:“那就继续。”
又玩了几把,花落终于撑不住了,捂着牌道:“全公公见谅,我身子有些不爽,今天就到这里如何?”
玉暝道:“我手风刚顺了,怎么能不打?你身子不适就换灵儿上,你自在一旁歇息。”
江灵儿一听可以上桌,忙道:“是啊是啊,我替你我替你。”说着就要挤过去,玉暝看了哭笑不得。
花落急忙占住位子改口:“算了,还是我来,我好像又好些了。”
“噢,千万不要勉强啊。”玉暝柔声说了一句。
花落脸黑得就跟锅底差不多了。
又打了三局,玉暝赢了副遍地开花,一盘就是十两银子。燕分气得摔牌道:“不打了不打了。”
玉暝放下牌。
花落换了副嘴脸,恳求道:“既然是同道中人,公公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不过是二等丫头,月例比不得公公,这些钱我们要攒上好几年才有。”
玉暝冷着脸道:“你们也知道二等丫头月例不多,怎么就不记得灵儿也是二等丫头,也要攒好几年才有?”
燕分和花落对视一眼,燕分道:“灵儿妹妹的账我们一笔勾销就是了。”
花落道:“我们也没想挣她那么多,是灵儿自己缠着我们打,银子送上门来,我们总不能不要吧?”
玉暝斜了江灵儿一眼,江灵儿登时满脸通红,垂下头去不好意思吱声。玉暝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花落所言不差,暗叹口气道:“今日就算了,灵儿和你们的账一起勾销,以后不要再做这种缺德事了,府里的人攒点银子都不容易。”
燕分和花落都垂了头答应。
玉暝喊江灵儿下炕,燕分和花落连忙下炕相送,只觉得这小太监的背影怎么这么光辉耀眼,如果不是个太监就好了。
玉暝和江灵儿出来,结果在院里又撞见袁轶。这回他洗了脸梳了头刮了胡,看上去还挺精神的,只是仍然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袍,趿着黄烂的草鞋。一见二人出来,就迎上来,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玉暝正想驻足支应,却被江灵儿一把抓住拖走:“袁师不喜欢我们在他跟前晃的。”
玉暝哭笑不得。
燕分和花落从没见袁轶把自己收拾得如此整齐,一时看得呆了。袁轶问:“那是谁?”
燕分道:“是伺候王爷的全公公。”
伺候王爷的全公公?袁轶心中更为确定,当下无话,自去整理花坛。
江灵儿无债一身轻,一蹦一跳地跟着玉暝回书房,看见柳枝就拉一拉,看见香花就闻一闻,一点烦恼也没有。玉暝却心事满怀,放着美景视若无睹。
父王留下的几个清客全是庸碌之辈,读死了书的酸秀才,只有这个袁轶,父王曾嘱咐他善用此人。
不过玉暝没听父王的话,迟迟没有“礼贤下士”,因他最忌读书人自恃才高,目中无上,一旦得了这礼遇,就玩蹬鼻子上脸的把戏,所以一直冷着袁轶,要逼他自己来毛遂自荐。
府里其他五个清客上窜下跳,早不知明里暗里来找过他多少次,像孔雀一样拼命展示自己的才学,可就是这个袁轶宁愿赋闲在院子里种地也不肯来巴结他。
玉暝并不知道他有无真才实学,但就这份傲气,就令他刮目相看,生气归生气,却也很想试试此人究竟如何。江灵儿叽叽喳喳,嚷嚷着池子里的鱼好大,从栏上探身出去,玉暝默默拉住她,免她得意忘形栽下去,心下却苦叹,刚刚倒是个与袁轶搭话的好机会,可惜被这小丫头给搅黄了,他真想按住她打一顿,太不乖了!
可是一想,她只有十岁,知道个屁,打也白打!唉,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去礼贤下士的。他揉了揉眉心,决定跟袁轶继续这么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