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忍不住又要打喷嚏,怕惊动外面的表弟,遂随手抄起一块布捂住鼻嘴把喷嚏打了出来,又顺道擤擤鼻涕。完了之后,发现真要完了,原来他随手拿的,是有洁癖的表弟的领带。
小时候不小心把他的裤子弄了一脚泥结果被他追打了半小时的不堪回忆蹭蹭蹭涌上来。
“你进来干什么?”
回忆中那个暴戾的小屁孩的声音突然出现,贺明吃惊地赶紧把弄脏的领带塞进自己兜里,同时发问:“找你。你刚才跟谁讲电话?什么岳母?”
卓义听见衣帽间有动静,心里有点慌,怕藏着的是母亲,幸好是表哥。
“没什么,大老爷门这么八卦蒋秘书知道吗?”
眼下母亲对白娇有偏见,他不想白娇妈妈失踪的事搞得人尽皆知,把情况弄得更复杂。
贺明见表弟不想说,也不追问了。何况,他得赶去卓氏大厦!
道别后,贺明驾车离开小区,途经一个垃圾筒,顺手毁尸灭迹地把表弟的领带扔了进去。
好表弟,今日他扔你一条领带,改天他还你一百条一模一样的!说到做到!嗯!
小明同学不知道,他扔完领带驾车走后,一个纤瘦的身影从不远处追了上来。
喜吱吱远远就见到贺明的座驾,本想挥手打招呼,但眼尖的她看到他扔了一些可疑的东西。
既然觉得可疑,那就去查。喜吱吱不惧肮脏地捡了根树枝去挑垃圾筒,把贺明扔的领带挑了出来。她一眼就认得,这是卓义的。
她纳闷贺明为什么扔卓义的领带呢,树枝挑着挑着,竟挑出一团粘粘糊糊的东西来……
喜吱吱当即恶心到别开脸干呕了一会!这是什么玩意?是她想象的那样东西吗?第一次见,没经验,辨认不出来。但她的直觉再一次作崇,仿佛告诉着她一个天大的秘密。
天呀,她不过得知卓妈妈回国了,打算趁探望之际,好好调和她与卓义于游乐场之后变得寡淡的朋友关系。从未料到,会碰上这码事!
怎么办?她要不要问?要不要说?
喜吱吱蹲在地上,拿着树技挑着那条领带发呆。
白娇下班回到公寓,系着围裙的卓义便从厨房走过来送上大拥抱。
“亲爱的娇娇,你终于回来了!”卓义又于她脸上亲了亲。
白娇警惕地看看他,又瞄了眼厨房,外婆与卓妈妈正对着坐,各自低头不说话。
太古怪了。加上今天卓义无故表达爱意,白娇忍不住问:“到底搞什么鬼?”
“不搞鬼,只搞你。”卓义在她耳边低喃,“快去洗手洗脸,下来吃饭饭,我做的。”
白娇狐疑地边瞧他边上楼去,身后传来卓义阵阵叮嘱,“看楼梯,别看我,小心摔了。今晚给你看个够。”
这顿晚餐的菜都是卓义的精心杰作。不大不小的饭桌上,外婆与卓妈妈对坐,卓义与白娇同坐一边。动筷后,他先给母亲夹菜,再给外婆夹,然后到白娇,最后是自己。
卓妈妈呵呵:“儿子,你一人照顾三人,真累。”
卓义笑应:“不累,我照得起。”
卓妈妈抬眸瞧了眼白娇,问:“娇娇在哪上班?”
白娇顿了顿,桌下卓义的大腿贴了贴她的,那股温热特别的直接。
她放下饭碗,答道:“在一个咨询公司上班,我做预算的。”
“预算?”卓妈妈偏脑想了想,“不懂。”
白娇:“跟建筑工程有关的。”
卓妈妈:“建筑类?女孩子怎么做这工作?又不是建筑师,多粗鲁呀!”
“妈妈,”卓义接过腔,“那是脑力劳动的技术工种,才不粗鲁。”
卓妈妈看向儿子,儿子看她的眼神带着些微的警告。
今天贺明走后,儿子严肃地跟她交谈,劝她不要把对父亲的不满发泄到白娇与外婆身上。他说:“白娇没做错事,人也很好,不存在要讨厌她的合理理由。如果妈你还闹,就是你无理了。”
卓妈妈故伎重施,“喔,我老了,你跟你爸就合起来欺负我!他找小三,你找老婆,都不要我了,呜!”
这招虽令儿子终于缓下态度,但卓妈妈已经明白,儿子不可能无条件地纵容自己,便打算收敛收敛。
饭桌上,卓妈妈擦了擦嘴,“是是是,不粗鲁。那你俩怎样认识的?”
白娇与卓义同时微愣。想想外婆也在场,那之前草拟的脚本,是时候大派用场了!
卓义:“我们在a市图书馆相遇的。”
白娇:“当时我们同时看上一本书。”
卓义:“于是两人抢了起来。”
白娇:“一争一抢,就熟了。”
卓义:“留了电话与微信,联系渐渐……”
他俩一人一句地编故事时,“你们抢什么书”的问话闯了进来,而问话者是外婆。
卓妈妈默默地给席间不哼声,一哼声就划重点的外婆点了个赞。
白娇淡定如常:“具体来说,那不是书,而是一本周刊。介绍经典剧集的。”
卓义心中哈哈哈哈,故事的大纲细纲甚至小标题,他们早都编好了!别说放马过来,放虎过来都不怕!
外婆点了点头,认为外孙女看这样的周刊无需置疑。但卓妈妈不解了,“儿子,你看这类周刊的吗?”儿子平日看的都是财经类科技类,哪会对什么电视娱乐感兴趣?
卓义一本正经:“妈妈,我并非对那本周刊感兴趣,我是对娇娇感兴趣,才故意上去跟她抢的。”
这是一盘棋。
话毕,卓义望向白娇,他眼神的灼热与至诚,跟瞎编故事时的虚假无关。那是真的。白娇感觉到她大腿贴着的隔壁那根大腿,更滚烫了。
猝不及防,席上两位长辈被强行塞了一把进口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