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久以前叶予白就有一个感觉,就是常人眼底的东西往往不一定是准确的。
即使大多数人都形成了一个统一意见,这个意见也未必真的可以代表真实。真正的一切还要靠自己的双眼去感知,比如说魔教。
江湖中人闻声色变的所在,在叶予白的眼底却只有平静与温和。
玉罗刹这个人,平素喜怒不形于色,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邪肆感,其实也不过是个老妖孽罢了。
看看西门吹雪或是叶孤城与他的相处便是可以得知,一个喜欢小孩的人总归不会是什么大凶大恶之人。
看看叶孤城,再看看西门吹雪,叶予白默然……
好吧,其实也不算是小孩。
此时的玉罗刹自然不知叶予白心底的腹诽,他只是看着叶予白道:“你们这番为何要回来?”
“此番一旦回到中原,想必几年之内定不会踏足西域,吹雪年纪尚且不大,总该回来看看。”叶予白正色道。
玉罗刹看了他良久,眼底有些深意:“我以为,叶大侠明白我的意思。”
叶予白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正如我来时所言,叶某认为吹雪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
即使他还并未弱冠,即使他看上去还是个单薄的少年,可是他不希望有朝一日西门吹雪回忆起当年的一切,会后悔不及。
以西门吹雪这般的性子,想必纵使后悔,也不会说出口罢。
玉罗刹没再言语,半晌方才道:“魔教此番折损地厉害,有不少分坛都杳无音信,在中原的势力更是消磨不少。”
叶予白听了半天就定住了,他默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等等……中原?”
几人一起看他,就见叶予白茫然问道:“魔教在中原……也有势力?”
“自然。”玉罗刹收回目光,淡淡颔首:“只是这一回,魔教分坛内乱,此时已经殃及总坛,不能坐视不管。”
“平时分坛权利很大吗?”叶予白有些讶然。
玉罗刹颔首:“碍于魔教威名,大多时候分坛不会骚乱,这一次,当是有外族干预。”
说最后一句话时,叶予白几乎看得见玉罗刹眼底汹涌的杀意。
他知道以玉罗刹的为人,定然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玉罗刹这样的人,平时看上去比谁都好相处,真正的他却是隐藏在那层肆意玩味之下,杀伐果断,毫不留情。
和玉罗刹做朋友很容易,做仇人则更是容易得很。
叶予白看向西门吹雪,就见西门吹雪正看着不远处的一栋小楼。
那小楼看上去与魔教风格不大一样,干净而温柔,似是江南的模样。
玉罗刹也停住步子看过去,哂道:“那是叶子青的屋子。”
“我过去看看。”西门吹雪道,想了想又拉起叶孤城的手:“一起?”
叶孤城深深看过去,唇角微微一扬道:“自然。”
叶予白像是游魂一样飘在后面默默念:带我带我……
两个人手拉手走了。
叶予白瞪大眼睛颇有被抛弃的怨念,就听玉罗刹毫不介怀地笑了出来:“你倒是像个孩子一般。”
“没有的事,”叶予白正色,边道:“现在魔教总坛有危险吗?”
玉罗刹探寻地看过来:“你是在担心你自己?”
“我担心两个小的,他们羽翼未丰,在这里来来回回,要是不安全我得赶紧跟上。”叶予白认真道。
玉罗刹便笑了,不似以往的玩味,多了些许认真:“无妨,”他的语声很淡,却是无比利落,隐隐带着戾气:“在我旁边若是出了任何变故,魔教也该大清理了。”
确实是很霸气没错,只是……
“教主,”叶予白诚恳道:“我确实觉得魔教该大清理了,真的。”
玉罗刹:……
叶予白不知死活地说了下去:“您看,如果说一个门派内部团结无比,想必哪怕外族来游说,第一时间也会有人告知总坛,不会等到现下。”
玉罗刹眉心一沉,却是不得不承认叶予白说的是对的。
这些年魔教在西域盘踞,早就形成了相当大的势力,总坛眼下确确实实是没人敢有纷争,只是因为魔教盘踞的地盘实在是太大,以至于边远地带管也管不到,还要碍着官府的面子不好多问,这样长此以往,也就酿成了大祸。
叶予白见玉罗刹听进去了便笑了笑,摸了摸肚子小声道:“饿了。”
“你们这一路不吃不喝赶来的?”玉罗刹一哂。
“没有的事,”叶予白笑眯眯:“嗯,我比较容易饿。”
玉罗刹吩咐备宴,叶予白也就晃晃荡荡地去适才那栋小楼看。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站在里面,正看着屋里发呆。
叶予白有些疑惑地叩门走进去,竟是没看到一个丫鬟,不禁热血心肠又犯了:“教主这可不地道,重病的人怎生一个丫鬟都没有,不好不好。”
“二师父。”西门吹雪淡淡叫了一声。
叶予白微微一怔,再看过去却是看出了问题所在——
人去楼空。
“这地方好像很久没住人了。”对刚进来的玉罗刹,叶予白如是道。
玉罗刹眉眼微微一动,看不出心底的念头,只淡淡颔首:“找人来查。”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