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先是被轩辕凌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要知道这里可是作战会议室,随时随地都会有人进来的,她可不想跟这个没有分寸的厚脸皮一起丢人。等他说完那几句看似平常却像一道暖流注入心房的话后,红莲呆了,呆呆地看着男人笔挺的背脊。
薄薄的朝服下是有力且恰到好处不夸张的肌肉,银白色的长发呈不规则形状铺散在上面,就像是头发的主人那样不羁,与黑色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视觉冲击强烈。大概是瞪眼时间太久了,眼睛干涩得厉害,不自觉地留下了眼泪,紧跟着鼻子也发酸起来,被压抑着的微弱的啜泣声回荡在空荡荡的会议室,如泣如诉。
紧盯着眼前颜色逐渐变深水渍晕染的布料,红莲的大脑逐渐呈现一片空白,像是找到了避风港湾的小鸟,又像是回到了安全地方的小兽,整个人晕晕乎乎不知今夕是何年。慢慢地,视野变得模糊、昏暗,直至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浓郁黑暗。
第二天一大早,准时无比的生物钟将红莲从久违的军部宿舍的高低床上唤醒。看着挂在墙角架子上的军常服,在瞅瞅枕头旁边的叠放整齐的作战服,迟钝的大脑仿佛生锈的齿轮,在运转过程中发出咔吧咔吧的不堪重负的声音。僵硬着脖子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低头看,虽说已经推断并感觉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人本能的逃避心理作祟,还是想要眼见为实一下。
果不其然,昨天穿在身上的军常服已经变成了碎花样式的两件套睡衣,是自己放在宿舍的备用服装。还是多年前刚入职军部的时候以备不时之需备下的,毕竟军部的工作除了有突发状况之外,还有无休止的加班,留宿过夜是常有的。
在“晴天霹雳”的刺激下成功苏醒的大脑再度当机,恍恍惚惚中她记得自己昨天好像是在轩辕凌身上大哭了一阵子,然后是哭累了睡着了?还是哭得厉害大脑缺氧昏过去了?摇摇头无解。反正无论怎么说,最后一个见到的人铁定是轩辕凌没跑了,而且以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有其他人“胆大包天”到给擅自给自己换睡衣,综合种种可能,最大嫌疑者已经变成了确确实实的“作案人”,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也能断定犯人是且只是他一个,红莲*官剥夺他上诉伸冤的权利。
揣着被“登徒子”占了便宜的怨气,和姑且可忽略不计的小女儿家娇羞的心情,红莲把作战服当作是某人,各种揉搓不说还恶狠狠地穿上它,那架势与工厂那些检验衣服质量的质检员的动作有异曲同工之妙。大脑被负面情绪充斥或者说是纠结心理左右的红莲忘记了每个士兵上战场前必须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和亲朋好友道别——当然有可能她其实是记得的,因为她在恰当的时间和红家的家人们都通了电话,收到了父亲的叮嘱和母亲的关心,以及哥哥们老生常谈的不舍,诸如“你回来,我们去!”之类不切实际的话——小恶魔初次冒头,不怀好意地想着:嘿嘿嘿,就不告诉你!本姑娘要远离你个居心不良的假绅士,投向美好有绚烂的宇宙中去了,拜拜咯~
乐极生悲的她就这样最后一次与提前得知旗舰上超出标配的那个乘客的消息再度华丽丽地错过了,以至于在打了没准备的仗不说还输得各种赔款割地,不平等条约签了一张又一张,都是后话。
在另一边,已经安安稳稳坐在指挥席旁的参谋位置的轩辕凌看着始终黑屏的通讯器,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具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告密”曰:“感觉鸡皮疙瘩掉一地,比直面虫族女王还要恐怖,瞬间掉进冰窖也就那种程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