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给绒回复一张微笑的小圆脸儿。
“你好,我叫昊泽。”
好像我还打了一个不太规矩的敬礼。
“你好。”
绒的灰蓝色树脂镜框有点意思,让我想起了那片灰蓝还是蓝灰的夜空,反正,是晴朗的夜空。
“这两周我就没见你变过表情说过话呢,同学,歪果仁嘛?”
“哈哈,就这么深沉。你假装我最近带了面具,面瘫了吧。”
“面瘫的面具……面具不面瘫那就惊悚了好吗?哈哈,哎呦说的吓人了。”
绒撇了撇嘴,笑了笑,然后跑了两步挽住前面女生的胳膊,又踮起脚,在人群中朝我挥了挥手。
这是我和绒的第一次对话。
之后熟了我才知道,我和绒,同是天涯沦落人,沦落的真缘分啊。
有事儿没事儿的,我们会不加掩饰的诉说忧伤,又平和投入的倾听无奈。我们不是彼此的依靠,却因为彼此感受到了最诚实的慰藉。我们无悔那段青春,只因一步一念一心情皆是最诚实的赐予。
但愿,
我们那些执拗的念念不忘,
会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执拗中,
渐渐的,
被我们被淡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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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验了别离的忧伤,才知道忧伤,是件多么忧伤的事情。
昨晚十点二十七分,绒敲过来了这串儿文字,很撕心很伤怀。
我俩眼直勾勾望着屏幕,却不忍探寻那深邃的痛楚。毕竟钰熙还没转身离开,还没有坐上前往纽约的飞机啊。
绒和她男友从小学一路走来,初二走在一起。所以更加注定了,这是个悲伤的故事。毕竟他们曾经拥有,他们确信有关爱情,虽然确信的样子百分百像个孩子。
绒总说他很优雅很帅气,优雅中溢出帅气,帅气中又透着优雅。反正,反正就是很优雅很帅气。绒每次有意无意提到他,都会瞬间满脸幸福,像个大口大口吃棉花糖的孩子。
绒还说他的单车都很炫,因为他超喜欢炫酷的车子,三年换了三部,部部拿得出手。但她真不太喜欢,因为清一色的公路赛,车轮很细大梁很高,坐上去精神上幸福,但真是卡的很难受。说到这儿,她翘起眉毛吐了口气——谁让我是个骨感的孩子呢,哈哈,这句话算是自我表扬吗?
网上说我的坐标离纽约至少11349公里,我猜温哥华也大差不差这么个距离。绒说分别那天,他们不知来来回回互道了多少句再见,再见说完,总如玫瑰的刺尖划伤了手指,让连心的感觉更加刻骨。
忘了哪盏太深的夜,我试着想象抬头望见飞机时的心情,会是伤悲未尽的遗憾,还是未满遗憾的不甘?想着想着,面颊竟不觉沾了水迹,嗯,风略大,眼滴水,确凿不是泪。
多少次见到绒,我就像见到了几个月后的自己,某天抱着膝,躲在不见光的墙壁角哭泣。某天也会放肆的笑出声来,只因生活终会把自己写进了由苦到甜的日记。
好吧,时间,但愿你是个靠谱的家伙,我暂且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