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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头虽不算什么高山,但用一个“险”字形容,真没什么问题。
它的“险”有三环,环环相扣,先是“碎石坡”,再有“刺林”,最后“一线天”,跨越这三道险阻,便拨云见日了。
当年那哥们儿遇险的地儿,正是碎石坡,它就在我们眼前。绒说星星你带我们冒险来了吗,南锅说感觉有点儿RPG的既视感呢,小黑说绒一定注意脚下,真是一大堆碎石在坡上啊。
碎石坡就像小黑说的那样,一道很陡的土坡,坡上满是小碎石子,一阵风刮过,尘土开始飞扬,小碎石子开始翻滚,翻滚着撞到歪脖的槐树上,又绕过槐树越奔越远,直到“啪嗒”一声掉落深谷,或者直接没了声响。我嘱咐绒一定小心点儿,别离小黑远了,小黑伸出手对绒说把手给我,绒说没事儿没事儿,南锅说你们先喝口水吧,我这包太重了。
我们小心翼翼挪着步子,但就算再谨慎,也还是难免脚下发滑,走到快过半的地方,绒决定把手递给小黑,小黑笑着紧紧的拉住了绒的手。我回头望了望南锅,他正抱在一棵有点儿秃的槐树上,眼神有点儿颓废,我说南锅走啊,南锅说我喝口水歇歇。
“哎……哎!”
没错,是南锅,小哥把水掉了。
“哎呦……啊!”
这次真有点儿悬,水掉了掉了吧,你还拾它干啥,南锅脚一滑差点儿轱辘下去,幸好手抓住了树枝,书包带也帮忙挂了一下。
“小心着点儿,你要把自己扔下去吗!”
我说的很大声。
“你离我近点儿,别自己在后面儿!”
绒也表示担心。
“南锅,存在感不是这么刷的,玩儿的有点儿大!”
小黑熊的好。
好歹算是挨过了碎石坡,我们靠在半山腰的一块儿大石头上擦着汗,绒说我满手都是汗了,刚那地方真的很危险呀,小黑说我感觉到你紧张了,我说绒,冒险才刚刚开始,一会儿还得让他俩好好保护你,南锅说星星,你找的山真刺激,咱们真找刺激了,我说爬阶梯的山,就算到了山顶有什么意思呢?绒朝我竖了竖大拇指,说星星真被你坑了,不过过了刚才那关,觉得真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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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都没穿短的,一会儿好过点儿。”
其实我想说穿棉裤才最妥实,就是有点儿热啊。
“啊,前面又有什么?”
绒表示被惊吓了,然后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压了压惊。
“刚刚咱挨过的那段儿人称碎石坡,马上咱们就要到刺林了。刺林呢,没碎石坡那么陡,但凶险程度绝不亚于碎石坡。”
真不是危言耸听,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刺林……到处都是刺儿的林子?”
绒半张着嘴,表示最好不是自己说的这样。
“你咋这聪明呢,哈哈。大佛头除了槐树很多,第二多的就是山枣树了,长的很团结的山枣树。”
说完,我指了指左上的地方,示意他们仨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
“我嘞个天……”
小黑。
“不是吧……”
绒。
“呃……”
如此言简意赅,必是南锅。
远看刺林已然心虚,走到跟前才发现,我们心虚的很不够啊……
这山上本没有道,走的人多了……也没走出啥好走的道!我再重复一遍。这季节的刺林,正是刺最坚实最茂盛的时候,山枣树的最大特点是生长不按套路,没有规矩,曲里拐弯的枝子布满了前路,有的骄傲的上翘着,有的一头栽进了草里。我们站在林子跟前长吐一口气,我说走呗,我在前面开路,树枝敲起来,绒说被扎了怎么办啊,南锅说,疼!
我们敲打着树枝艰难前行,每一步迈的都很小心,但不老实的枝丫总是有的,小黑以为踩实了,结果刚示意绒过来,枝丫啪的翘了起来。
“啊!”
绒被刺扎到了腿,疼的眼圈儿都红了,小黑手忙脚乱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绒嘴里说没事儿,但看得出真挺疼的。
“先摸点儿酒精消消毒。”
南锅拍了拍绒的肩,从裤兜里掏出一小瓶酒精递给绒,另外附赠棉棒两支。绒说南锅你是机器猫吗什么都有,我说南锅这必须赞一个,准备的太全活了,南锅谜一样的笑了笑,说看吧,细发点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