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郁采平生第一次出席所谓的社交场合,留下的全部印象只剩祈书凡在她耳边吹气如兰的一瞬间,而此时,饶是郁大小姐彪悍无比,也被所谓的社交所谓的派对吓到了,更被祈书凡在外的风光吓到了,一进了房间就将自己扔上床,想哭,眼睛却干涩的流不出半滴泪水,想笑,却发现自己的脸早就笑的肌肉僵硬,再也动不了半分,呆呆想了半晌,慢慢闭上眼睛,原以为肯定睡不着,不想刚闭上眼睛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依旧是永恒的五点半,怔怔看了看窗帘隙缝间透进来的曙色,起身洗漱,上了三楼。
早晨清新的空气让郁采隐隐作痛的脑袋清醒了些,郁采却无端觉得累,拿起书却又闭上眼睛。
祈书凡上楼来叫郁采吃早饭时,看到的就是郁采攥着书双眸紧闭的蜷在秋千上,白皙的脸蛋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芒,却无端有些脆弱的感觉,祈书凡立即心疼了,拿起薄被帮她盖上,摸了摸她的脸,“小采——”
郁采嗯了一声,却没有睁开眼睛。
“昨晚累着了?”
呃,准确的说是吓着了。
“是现在下去吃早饭,还是等一会?”
“我困——”
祈书凡很是温柔的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那你再睡一会”。
郁采怔怔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慢慢在楼梯口消失,拍拍自己的脸自嘲一笑,复又闭上眼睛。
而当十天后,石成玉带着不可一世的石小妹登门时,郁采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一发不可收拾。
石小妹登门显然是看在祈小帅哥的面子上,一听郁采推辞,立即不满了,“喂,上次那个宋致远邀请你都去了,我堂哥邀请你不去?”
郁采语塞,好吧,果然不好的先例不可开。
石成玉很是恳切的看着郁采,“郁采,我也知道你跟祈释之不喜欢这些场合,可你们既然是祈叔叔的子侄,这样的场合就避免不了,我父亲一直很感激你当初的帮助,希望通过这次好好谢谢你”。
郁采抽了抽嘴角,你家老头分明是新盖的大楼落成,开个庆功宴,关姑奶奶毛线事情,说的真好听!
祈释之开口,“我们会准时到”。
郁采讶异的看了看祈释之,后者朝她点点头,“你不是一直对房地产感兴趣?”
郁采简直想撞墙,她只对钱感兴趣好不好?
石成玉来劲了,“那你就更要去了,这次宴会会有房地产方面的专家到场,我到时可以介绍你认识,你有问题可以请教他”。
“呃,阿释不是那个意思,我对房地产也不感兴趣”。
石成玉好像没听到她的话,“那就这么说定了”。
“对了,夏韵韵去不去?”
石成玉顿了顿,“如果你们要带她去也行”。
好吧,郁采明白了,原来夏美人还不够资格去。
石小妹不满了,“不准带她去!”
“咦,你不喜欢她?”
石小妹哼了一声,“她长的比我漂亮!”
郁采失笑,石成玉尴尬了,“珏儿,别乱说话,祈释之,郁采,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石成玉二人走后,郁采慎重开口,“阿释,我想知道原因,呃,不要拿什么对房地产感兴趣糊弄我”。
祈释之抬眸,淡淡回视,“难道你不想看看他生活的全部?”
郁采呆了呆,半晌喃喃叫了声阿释,声音又干又涩。
祈释之静静看着她,看得郁采恨不得冲他喊,你再看老娘就哭给你看!
接下来的几天郁采陷入了从所未有的自厌自弃中,罪魁祸首祈小帅哥冷眼看着没有一丝开解或是服软的意思,而不明就里的祈大帅哥问了几次没问出来,只好归结于郁采生病了,派来秘书押着郁采上了医院。
祈书凡的新任秘书是个四十出头的干练女人,叫任绘,带着郁采去了省立医院,没想到医生还真给她看出病来,低血糖低血压的说了一大堆,说的郁采感觉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糊里糊涂的带着一堆药回去了。
而当祈小帅哥看郁采真的要将药往嘴里送,终于不淡定了,“你疯了?”
郁采眸色平淡的看着他,“我是真的生病了,低血糖没关系,低血压却有点麻烦,虽然也没多大关系,但医生建议我吃点药”。
祈释之哼了一声,郁采笑了起来,“阿释,你竟然学会生气了!”
祈释之不自然扭头去看窗外,郁采将手中的药扔进垃圾桶,“好吧,我刚刚是骗你的,我一点事都没有,那医生估计也就是个江湖骗子”。
祈释之默然一会,“如果你不想去——”
郁采打断他,“这次我们已经答应了,再怎么也要去的”。
祈释之点头,郁采笑笑,“不过石成玉还算不错,跟他多交往交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