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大婚之夜,皇帝自长信宫怒气冲冲地离去,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宫中,也传到了苍氏的耳中。
对苍氏来说,被皇帝打脸是不能容忍的挫败。第二天帝后要分别率领百官和后宫妃嫔前往太庙祭天,第三天到第七天要接见邦交使者,接下来的两天又是盛大的宫宴,一直到典礼完全结束,苍氏主家大夫人才见到了苍郁。
若非苍郁有着皇后之名,面上不能有伤,主家大夫人早已狠狠抽了她一耳光。在她入宫之前,主家大夫人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教导她各种宫内规矩,就是希望能让她别犯错,谁知她竟在大婚当夜就惹恼了皇帝。
苍郁跪在地上聆听大夫人的训导,门外守着的是苍氏的人,所以大夫人肆无忌惮,让当今皇后跪在她面前。
“看着我,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大夫人气得直发抖:“我可不会信你什么都没做!”
苍郁缓缓抬起头,泪眼望向大夫人,声音支离破碎:“我……我只是……只是……”跟着便泣不成声。
大夫人不耐道:“哭有什么用!只是什么?”
“我告诉陛下……我不想当皇后……”苍郁说着,哭得更凶了。
若不是苍郁母亲在他们手里,苍郁绝不会停止对苍氏的反抗,主家大夫人深知这一点,只是她没想到苍郁会这么大胆。
她并没有识破苍郁的谎言。若要从苍氏手中救出母亲,皇帝是唯一的指望,这个不成器的小丫头会这么做并非不可能。
“你可真有胆量。”主家大夫人冷笑道。幸好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皇帝就算生气,也只是生气苍氏小小的欺瞒。但苍氏既然送了这么一个长得像苍芸的人进来,讨好皇帝的居心就已摆在明面上了,这点欺瞒根本无伤大雅。
只是看起来柔弱好拿捏的苍郁,竟然自己拿了主意,这却不能不防。
从皇帝怒离中宫之夜起,苍郁等待大夫人已有数日。搞砸了苍氏的计划,苍氏自然不会轻易饶了她,对今日的境遇她已推算多次,才最终决定了要怎么去做。
她擅自主张必会令大夫人起疑,若是激得苍氏决意放弃她这张牌也并非不可能,后宫里苍氏女人不止她一个,只是唯有她背后没有靠山。
可人既然想做一件冒险的事,便不能指望没有任何风险,尤其她这样孤身奋战的人,连能替她收拾的人都没有,只能随机应变。
“我再也不敢了……”苍郁跪行数步,在大夫人脚下磕头恳求:“求求大夫人千万不要算到我阿娘头上,是苍郁一时想不开,和阿娘没有关系!以后大夫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再也不敢擅自做主了!”
真像个可怜虫啊……苍郁心酸地想,可她无所依仗,根本没有别的法子。
在得到姬杼的信任之前,她对苍氏的王牌就是阿娘,他们并不知道她已知晓阿娘的死讯。
大夫人见到她卑微如尘埃般的求饶,又见她极力撇清母亲的干系,方才兴起的防备顿时消散了——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仗着容貌兴起了点胆子,谁知被陛下泼了冷水。瞧她怯懦的样子,一次尝试失败就吓成什么样子,想是以后未必敢再试。只需长长久久地将真相瞒下去。
她不能离宫,如今挂名在大夫人名下,也不可能召见亲生母亲,大夫人并不担心她会知道些什么。
“我可不敢再信你。”大夫人并没有立即放心,存心拿捏她,冷笑道:“这么大胆的事你都做出来了,焉知你不会做更大胆的事?”
苍郁抬头傻傻地望着她,急切地表达忠心:“那……大夫人要如何才会信我?大夫人说什么我都照做,绝不敢违背!”
“傻孩子。”大夫人叹息着,伸手扶起了她:“起来吧,堂堂一国之母,这像什么样子?”
苍郁自从落到这群人手里,还从未有过这等待遇,便露出在受宠若惊的表情。
大夫人引着她走到中殿中央的凤座前,便放了手,对她道:“坐下吧,这里才是你的位置。”
苍郁犹疑着不敢坐,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夫人:“这……大夫人尚且站着,苍郁不敢……”
大夫人笑得慈爱:“你这傻孩子啊,以为我今日是来做什么的?因为你气走了陛下,便用你母亲来威胁你?七娘子的事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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