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邪灵被风九思清得一干二净,自以为让人无迹可寻,□□无缝。可是原来他们根本不需要看什么证据,不需要你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刘不烦不冤枉,但是他觉得事情如此荒谬,荒谬地让他想笑。
他整了整腰间那磨手的腰带,心里想着,如果,要是。。。等等。
他如果没有想着壮大清风宗,大概守着小门小派,过得也不会太差。。。
刘不烦叹了口气,往东走去。
风九思的海岛在东边。
刘不烦御剑飞行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四处都是平坦的荒原。黄色的秋草很高,再远一点就有矮坡。过了矮坡,在那一边,应该就可以看见大海了。
刘不烦按落仙剑,在一处土丘旁坐了下来。
除了喝水,他并不需要吃什么东西。一只蚂蚱从他的脚上跳了过去,被他捉了后腿,提在眼前看着。
刘不烦只拿了农人的衣衫,草鞋他实在是换不下去,还是穿的自己的带着暗纹的锦缎靴子。
刘不烦的手不算大,甚至可以说十分小巧。他手指头上的骨节好像白桦上的一个个的树眼,圆圆的平平的。
蚂蚱本来在他手上挣扎,大概觉察不到危险,忽然停止挣扎,反而肆意地唱了起来。
刘不烦好似受到了侮辱,不知不觉,黄衣儿给他的经卷中的法咒在他的脑子里流动了起来。他没注意自己的手指上忽然暗暗地发着金光。
蚂蚱的歌声戛然而止,在刘不烦的两指之间,只剩下了皮囊。
刘不烦站了起来,似乎带着饥渴地像大地攫取。
这里有草,有昆虫,有一切带着灵气,受着日光月华滋润的生灵万物。
他的眼睛微微发红,有一种诡秘的魅光在瞳仁里闪烁。
他的变化,自己并没有察觉。而是全盘映入了另一个人的眼里。
在低矮土坡之上,站着一个长发飘飘,俊美却极其妖异的人。他的长袍之下没有穿中衣,微敞的袍子中间露出一颗殷红朱砂痣来。
那人等了有半个时辰,忽然手提酒壶,自土坡上摇摇晃晃地走下了。可是还没有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刘不烦的身边。
“喝酒吗?”他将酒壶往刘不烦鼻子底下一松,一只手搭上了刘不烦的肩膀。
刘不烦本来的燥郁心火瞬间被扑熄,有一种清凉感觉从肩头灌至他的雪山,就好像当日被风九思吸走邪灵一般的感觉。但是并没有之前的疼痛感。
他的瞳仁慢慢恢复了漆黑的颜色,伸手接过酒壶,引颈往口中一灌。
“好酒,”刘不烦称道,他看了看面前那人,目光闪烁,“这位高人,若是知道我是谁,怕是不会将这佳酿与我分享了。”
一丝笑意盈上那人脸颊,却冷得像三九天的残月:“那你告诉我你是谁,试试看。”
那人忽然仰头一阵冷笑,长发散在那人的脸上,妖异而美丽。
刘不烦捻着胡子,笑了笑,神情里带着几分探寻:“我现在可是众叛亲离,天下正道得而诛之。说是丧家之犬,也不为过。”
“哦?”那人转过身子,斜睨着刘不烦,似乎想看清他说话的真伪。
“这酒,我看我还是还给高人吧。”刘不烦将手向前一伸,“刘某再冤屈,也不能连累方外高人,扰人清静。刘某的冤屈,并不打算洗刷。”
刘不烦满口胡言,并无一丝诚意。若是这人是那种正义感满满的修行人,或许会站在刘不烦这边,助他一臂之力,就算是心无旁骛,一心修仙,或许帮他渡海也说不定。
“只可惜我清风宗弟子,受恶人构陷。怕是要遭受无边的苦难了。。。”
“所以你就吸取邪灵,要入魔了?”
刘不烦的话突然被打断,心中顿生不悦。可是跟让他错愕的是,这人一眼就看穿邪灵的事情。
“你和别人有什么恩怨我并不关心。你门中弟子的死活也和我不相干。。。”
刘不烦紧紧地盯着那人散落肩头的长发,心想果然遇到那种澹然独修的修行者,怂恿他助自己复仇怕是颇有难度。
“然而与天下人为敌,凌姜我并不畏惧。”
那人声音慵懒,接过刘不烦手中的酒,对着嘴将酒壶倒了个底朝天。
“不过,这都不是我在意的。在下,意在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