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一辆马车经过回春堂,云似乾随手撩开车帘,往里看去,意外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于是吩咐车夫道:“停车!”
“大哥,停车做什么?”云子灵奇道,说着,顺着撩开的车窗往外看去,见到沐疏,惊疑地睁大了眼睛。
正要下车,云似乾突然听程大夫道:“这个我也说不好,单从脉相来看,与伤风感冒相似,不过又有些微的不同,这位大哥脉象有些晦涩,并不像是普通的伤风感冒。”说着,程大夫突然对人群外一直站着并未出声的沐疏道:“这位小哥,你过来。”
沐疏依言走了过去,只觉得几步的距离,似乎是判定自己命运的生死线。
细细把了一会儿,程大夫道:“脉相也是有些晦涩”,说着,又细看了沐疏脸上的红斑,道:“是不是瘟疫还很难下结论,云川城在四十年前曾爆发过一场瘟疫,也是夏季,我还得回去翻看一下资料才能下结论。”说着,提笔写下方子,依次给众人道:“大家也不要恐慌,先按照方子吃药,有什么情况再及时过来。”
云似乾放下帘子,吩咐车夫道:“回云府。”
“大哥,怎么办?”云子灵忧心忡忡道。
“笨啊,妹妹!”云似乾低声道:“你如今与他并无婚约,不管他是不是染上瘟疫,你这段时间都不能去见他。他若是能好便罢了,若是好不了,我们云川城中还有不少门当户对的少爷公子,还担心什么?”
云子灵想了想道:“大哥说得对,不过,城里少爷公子是多,可是要么已经订婚,要么长得歪瓜裂枣,想要找出一个像沐少爷那样的都难。”
云似乾点了一下云子灵的额头道:“你七妹身边不就有一个?”
闻言,云子灵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又蹙眉道:“可是他不是已经和七妹定亲了么?”
云似乾恨铁不成钢般:“七妹才多大,还得等三年!三年时间,什么事都可以发生。有大哥帮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哒哒的马蹄声中,兄妹俩默契一笑。
沐疏取了药,一路摇摇晃晃总算回到了住处。他和父亲沐廉此次来云川城一来是收购庄子,二来也是试着做长期生意。自他重生后,沐廉发现儿子变了不少,谈起生意来老道了许多,因此在云川城最初一些日子帮沐疏打点好后,便已经返回姬州本营,忙家里主要的生意去了。
而沐疏也不喜太多下人,只是在云川城中租了个不大不小的宅子居住,除了两个丫鬟婆子和三个小厮外,其余的都是米铺中的正式伙计。他一般都是早上出门,却要傍晚才回去,因此此番回住处,下人们都忙着自己的事,除了守门的小厮看到,别的都不知道。而小厮也只当是少爷累了回来休息,未做他想。
沐疏回到房间,用后背关上门,靠着门便跌坐在了地上。此时,他已经确定,他必然是染上了瘟疫。唇角绽开一抹苦涩的笑,他若是就这样死在这里,估计没有人知道吧?而她,估计根本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昏厥的感觉一*袭来,沐疏倒在地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云家大宅中。
云子灵一身水绿长裙,娉娉婷婷来到荣栖面前,抱歉地道:“荣少爷,七妹她尚在午睡。要不我带你去花园走走,等七妹醒来可好?”
“不用了,谢谢云五小姐,我自己在这里等她便是。”荣栖微笑着拒绝。
从前没有细看,如今一看,云子灵只觉得荣栖的外表比沐疏也不差,心中一喜,更加殷勤道:“天气太热,荣少爷喝一杯酸梅汤解解暑吧!”
说着,云子灵往内堂走去,盛来一盏酸梅汤,扭着纤细的腰肢来到荣栖面前道:“荣少爷,你尝尝,我们云府的王婶熬制的独门酸梅汤,味道可是很好的哦!”
云子灵往前走了一步,却一个不察,撞上了荣栖座位处的椅腿,往前一跌,差点跌在荣栖的怀里。然而酸梅汤却溅了不少在荣栖月白的衣衫上。
“对不起,对不起!”云子灵好似做错了事般,慌慌张张从袖中取出一张丝帕,弯下腰便替荣栖擦起来,声音还带着哭腔:“荣少爷,我平日里很少做事,没想到端个酸梅汤都能出错……”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云子衿跨步走了进来,望见屋中的场景,顿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