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忿忿不平。
燕灵玉手轻捋过燕韫的额鬓,微笑说道:“今夜不必跟着我赴宴,留在院里。”
“为何?”燕韫皱眉担心,“这'鸿门宴'自然多个人照应也是好的。”
“内宅争斗你懂得,但无需为此置气,我更不希望你参与其中。”燕灵态度决绝,不容质疑。就如同她结体劲练,用笔斩截的字,在她这个柔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坚毅的心。使她气质中存在某种凛冽,分外清明。
燕韫沉默,似有不甘。
“韫儿……”燕灵轻唤他。
燕韫应声抬头,微笑回答:“好,姐姐记得早点回家。”
“恩,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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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西斜,燕灵带着白晓、桃叶,还有杏枝,在府门前候着。桃叶奉着送给薛小姐的一个精巧荷包,杏枝则捧着装有喜蛛的剔彩锦盒。
燕灵轻闭双目,一身樱草杏色的玉兰散花纱裙在金色的夕阳下显得熠熠闪光。将她与年岁不符的缜密心思与清冷目光尽数掩去,增添了几分俏皮与清新。
直到她睫毛轻颤,重新睁开眼。只见孙氏领着孙家姐妹及小众奴仆从西苑过来。孙氏的目光打量了燕灵上下,最后定格在桃叶手里的彩蝶戏春棠荷包上。
“听母亲指点准备的礼物。”燕灵解释道。
“送荷包倒是显出了情意,”孙氏轻甩袖摆,太后御赐的七尾凤朝阳红宝石镶金步摇在满头的发饰上格外耀眼,“可未免小家子了些,罢了也就这样吧。”
她抬脚往最华丽的八抬矫走去。
燕灵听得清楚,并不多言,瞧着孙氏上了轿子。
“表姐!”回过头孙黎带着笑意问候她,视线转到杏枝手里的松檎双鹂剔彩捧盒上。
孙瑛瞧了自己贴身丫头手里的锦红缎盒,更是觉得杏枝手里的捧盒脱俗雅致。“没想到表姐还有这稀罕物件!”伸手想要触碰那盒子上精致的雕刻纹路。
“大表小姐,这是大小姐的东西。”杏枝冷不丁的一句话,使得气氛变的尤为尴尬。孙瑛的手停在半空,面上带着窘态。
燕灵不动声色,却听见孙黎解围道:“姐姐,毕竟盒里装着的是表姐的福气,旁人又岂能碰得。各人有各人的命数,自是要老天爷做主的。否则怕是对彼此都不好。”
孙瑛冷哼一声,”若是晦气也万不要传给我们的。”虽然她嘴上不饶人,但还是顺着孙黎给的台阶,悻悻地走开了。
白晓望着杏枝,似乎察觉出什么,眼神里带着警惕。可燕灵未曾说一句,未动一步,夕阳衬着她,好似一支盛开芙蓉。那双眼睛看上去纯净如雪,令人尤见生怜。可是眼底下的情绪却令人捉摸不透,甚至望而生畏。
“阿嚏!”就在这样严肃紧张的时刻,桃叶猛地一个喷嚏,着实吓了众人一跳。
白晓一脸嫌弃地递给她帕子,暗暗地怪她,怎么这样失礼。其他人则看着燕灵的脸色。
燕灵把一脸抱歉的桃叶被白晓责罚的样子看在眼里,终究却是笑了。只说,“只要关键时别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