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苦恼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唉,还不是因为跟琅琊王氏王凝之的婚事而跟我怄气,几天了,把自己锁在房子里,不吃不喝。我一说,她还骂劈头盖脸把我一顿骂,倒是把贤弟你一顿夸,说你敢为自由的爱赴汤蹈火,到说起我老顽固了。我已经一天没管她了,好让她好好在房间里反思一下。”
裴逸也甚是心疼,确实谢道韫嫁给王凝之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兄长也不要生气。你我兄弟,我也有话直说。”
“贤弟请讲。”
“其实在我看来,王凝之确实乃是庸才,这门亲事,还是作罢吧。即便为此,我裴逸会彻底得罪王家,但是为了道韫的幸福,我这个小叔也在所不惜。”
谢安也是面露为难之色说:“此事,贤弟不知其中曲折,并不仅仅是为了贤弟。算了,贤弟说了,为兄也会再考虑的。不过道韫的婚事,希望义弟不要再干预了。”
“兄长既然说了,那么我也不好再多言了。只是希望兄长三思,那我就出发了。”
“贤弟一路好走!”
于是浩浩荡荡的车队出发了,就在此时,忽然一妇人抱着一个小孩从一旁冲出来,拦住了裴逸的车队。裴逸一看,结果是刘宋氏和小刘裕。
刘宋氏抱着刘裕跪下了:“君侯!我们决定了,让寄奴跟着您去湘州读书学习。”
裴逸欣慰的笑了:“那好吧,那就让寄奴跟着我吧。你们放心,我不会亏待他的。”
此时司马道苓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急忙掀起车帘说:“逸哥,既然如此,我也挺喜欢这个小孩的,我们就收他为义子吧。这样照顾他岂不是更方便。”
收堂堂的宋武帝刘裕当干儿子?也有点意思啊。裴逸于是说:“既然夫人发话了,那可以啊。刘宋氏,你看呢?”
刘宋氏一听,这可是天赐的恩典啊。当了驸马和公主的义子,这对于他们这样的庶民来说,那就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于是急忙带着刘裕磕头谢恩:“寄奴,快给义母义父磕头。”
小刘裕也是听话,噗通一声跪下了,奶声奶气磕头喊道:“寄奴拜见义父义母。恭贺义父义母新婚大喜,百年好合,子孙满堂,阖家幸福。”
这一溜小词说的,活脱像是一个大人。顿时也让周围的人们称赞这个小孩不简单。
“真乖!”司马道苓看到小刘裕,也是喜欢到心里去了,急忙招呼说:“来,快到干娘的怀里来。”
说着小刘裕就晃晃悠悠的跑到了车架前,司马道苓抱着刘裕上了马车。这也是小刘裕第一次坐马车,他开心地笑着说:“娘,这马车真漂亮,我以后也要好好读书,长大以后也要像娘一样坐这样的马车。”
小刘裕干脆连“干”字都省了,直接叫娘了。也是这刘裕可怜,娘亲难产死了,只有一个父亲,还想把他抛弃了。故而刘裕心中十分渴望一个母亲。这倒好,拜了皇帝的姑姑当干娘,现在可是更皇帝要称兄道弟了。合着这晋废帝司马奕还真是废,跟着裴逸,合谁都要称兄道弟,这皇帝当的憋屈啊。
不过小刘裕此话一出,吓得在场的人都一身冷汗。这可是六乘马车,是天子御驾,虽然说童言无忌,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项羽当年一句“彼可取而代之。”就真的代秦而立了。不过也就是个小孩之言,大家虚惊一场之后,也就笑笑罢了。谁会在意一个平民的小孩呢?
告别了送行的人,裴逸的车队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望着裴逸渐渐远去的车队,此时王坦之走了出来,把谢安拉到了一边说:“安石,郗超派人去强制接管裴逸在厉山镇的产业的事情,你没告诉他?”
谢安摇了摇头说:“没有。”
“你侄儿谢玄不是说要你告诉裴逸吗?厉山镇可是裴逸所有财产的来源啊。如果被桓温接收了,那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还充裕了桓温的势力?那以后还能有谁镇住桓温?”
“我岂不知?”谢安说道:“但是为了对付桓温,我却恰恰不能告诉我的义弟裴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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