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知道你们的心思,但是我等却不能去朱门界,因为人间若无人镇守,那些魔修便会不安分了。”
他又睁开眼睛,脸上恢复了风流倜傥的神情,甚至有些笑意,但口中说出的话,却足以改变修真界格局。
“何况我现在……只怕再也压制不住修为了……”
周围的剑阁长老们都是一惊。
其实他们心中一直怀疑季羽元君是在压制修为,毕竟以他的阅历和资质,此时早就应该飞升上界了。
可他因为出于对太和的牵挂和对人间的担忧,一直压制自己的修为,以免晋阶渡劫。毕竟普通修士不同于界主和魔尊这样的身份,他们一旦渡劫,便随时都有可能飞升上界,半点不由自己。
虽然魔尊和界主都消失在彼岸之门,却也不是晋阶的好时候,魔修尚还保存实力,随时可能反扑人间,可季羽元君却因为过多使用灵力压制罗浮两界门,已经抑制不住晋阶冲动了。
沧海元君道:“师祖准备何时晋阶?”
季羽元君手指轻轻叩打膝盖,随后道:“越快越好。不过在此之前,让槐山将对朱门界的支援停下来,我们的战场已不在朱门界。”
沧海元君点头道:“失去蘅儿制衡的魔修想必也会有所动作,太和仍然要肩负起震慑魔修的任务。”
季羽元君继续道:“目前剑阁中,只有罗七、宏远、以岸三人是化神期巅峰修为,我晋阶后,太和初开剑阵仍然不能失守,你们去朱门界唤晏修回来,这一代化神期弟子中,只有他跟我一样也在压制修为,若他不肯,便直接以剑祖御下令,让他晋阶大乘。”
沧海元君只觉得不好,他隐隐感觉到季羽元君像是在交代遗命,皱眉道:“此次师祖晋阶难道有危险?”
季羽元君摇摇头,脸上划过一抹不引人注意的笑容,说道:“非也,这是本座给他的机缘。”
般若洞里沉默了一阵,想明白缘由的诸位长老脸上都是一黑,紧张的气氛立刻消弭于无形,所有人都腹诽道:这哪是什么机缘,分明是老祖您嫉妒人家还能压制修为吧!
不过细细一想,才觉得恐怖——青弭峰晏修似乎因为不愿受大乘期天道制衡,已经压制修为……竟有数千年了!
还真是个让人忍不住想坑一把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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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某处翠山中,郁郁葱葱的森林中央,藏着一片清澈见底,因为映照湛蓝天空而如同一块蓝宝石般纯净的湖泊。
两位丰神俊朗的偏偏修士,正坐在湖心的凉亭中。
丰澈的一双猫儿眼心不在焉地看向凉亭外,手指摩挲着手中的茶具道:“他们已经进彼岸之门了。”
萧快雨慵懒地靠在亭柱上,扯了一根杂草在嘴里嚼着道:“那他们大概不会活着出来了。”
丰澈却有些不信:“千机魔尊曾经对你说了些什么,使你对此次魔道之战如此有信心?”
萧快雨懒洋洋地看了丰澈一眼,说道:“你觉得以我们之间的交情,我会告诉你吗?”
丰澈一噎,猫儿眼立了起来,随后又弯了弯,笑眯眯道:“那倒也好,我弦月一脉也不用出生入死,不妨观望一下彼岸之门的动静后,再做打算。”
萧快雨嗤笑道:“你以为我是林续风那种蠢货?不过派一些本就不安分的去随他送死罢了,正好清理门户。在彼岸之门没出结果之前,朔月魔修也不会动作,罗浮两界门并没有拖太和多久,我看那群老家伙已经知道你我的心思。”
两个人都将自己真正的实力藏了起来,修真界怕魔修反扑,而魔修又何尝愿意与修真界玉石俱焚,魔道两方都在审视彼此,只要有一方行动中出现漏洞,就会被敌人毫不留情地出手突破。
“没有魔尊带领,做起事来,总是畏手畏脚,真是很难过啊……”丰澈舔了舔嘴角,为自己斟满一杯茶,饮下后道,“为什么第九纪元的魔尊会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居然会有一界之主这样的怪物存在,这天道,我也是看不懂了。”
萧快雨扔了嘴里的草,笑道:“你别想套我的话,彼岸之门后是什么,我也不甚清楚,但是能让千机魔尊讳莫如深的东西,也不该是你我能谋算的。如今朔月弦月两脉联手,若是他们一去不回,我们自当为自己争一把,若是他们能解决彼岸之门的问题,我们也有退路,总归不吃亏,不是吗?”
“嗯,毕竟只要修士有心魔,魔修就永远不会消失,修真界那些老家伙也不过是忌惮魔尊的力量和一直在朱门界被围困的魔兽,就算他们要动手,恐怕也是你的朔月一脉先遭殃,毕竟你们这些人……手上沾的血可比弦月一脉多上数百倍啊……”
丰澈的弦月一脉收容的正是走火入魔后的正道修士,而朔月才是那些追求力量不惜堕落的修士,他们手段残忍激进,即便在非脉反逆流时期,也嗜杀成性。
可萧快雨听了这话,却并没有动怒,他拿起案几上的茶盅,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容。
丰澈并不知道,其实魔修的资本,远比修真界想象中的还要雄厚!
因为隐藏在彼岸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