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那么多忌讳的,这样吧,他们你都叫来,找李叔,叫他安排着去割麦子、掰玉米去。”
“嗳,好,我这就叫他们来。”
蔡掮客说着,就往院子外跑,如花追着问道:“他们在外面?”
蔡掮客回过头来说:“没,他们怕你不同意,在村子外等着呢,我这就去叫。”
如花一征,便点点头,蔡掮客立时就跑着去叫那两兄妹了。
过了一刻钟的村子,蔡掮客带了那兄妹过来。
“这是伍家二小姐,她心好,叫你们去她家的地收粮食,你们可得好好干。”
马大壮和马小妮慌忙就冲着如花鞠躬,马小妮抬起头来,看到是前不久在马羊儿家和她坐旁边,跟她说过话的小姑娘,不由地又愣住了。
马小妮想,原来这个小姑娘就是伍家的那个小姐啊,听说她可能干了,自家又是开作坊开铺子的,还帮着村里的人赚钱,听说,现在又在邻村李家村开了作坊,带李家村的村民们也赚钱呢。
马大壮今天没有瞪着眼睛,只感激地瞥了一眼如花后,就冲着蔡掮客憨憨地笑着。
“好啦,你们自个儿去找我家的管事去吧,他在那边的地头上,姓李,你们就说是我说的,叫你们也在地里干活,他会给你们安排的。”
马大壮连忙应了,看妹子还呆呆地,忙拉了一下马小妮,马小妮红着脸,冲如花又鞠了一躬,这才和大哥一起去如花指着的那个方向,找管事给他们安排活计去了。
从酱油作坊又忙了两个时辰,如花这才回了家,开始想着白凌飞的提议。
在伍家铺子可以和白凌飞合作,并给灏亲王两成的干股。只是这首饰铺子、点心铺子、仙粉店这些的,如花还是想着自己来做比较好,不过,这京城里人员混杂,随随便便的人都和皇族权贵沾着亲,什么人合适去那儿看铺子当掌柜呢?
还有,这灏亲王这靠山稳不稳,只给他伍家铺子的两成股就行了?白凌飞这么说,是不是有十足的把握?
白靖轩也不知道收到她请白凌飞转交的信了没,反正这都有些日子了,尚老板和舒雯还没从京城回来,孙县令那儿也在给她家说,要等尚老板回来后,才会开堂审理她家状告尚老板唆使林喜峰诬陷她家的案子。也不知道这尚老板为何还不回来,也不知道白靖轩有没有见到舒雯。
吃饭时,如花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在京城开其他铺子的决心,顾虑着齐家现如今都在京城,那个齐夫人要是知道他们的消息,这可不是好玩的。还有掌柜、伙计这些人选的问题,给京城送货的问题,这等等,都叫如花头疼不已。
最后,吃了饭后,如花就带着一肚子的问题,独自一人往池塘边走去。
莲花开的极美,池塘里养的鱼苗也大了,最大的怕是有三斤的样子。
养殖厂里养的鸡鸭也都长大了,开始下蛋,现在做松花蛋和咸鸭蛋都用的是自家养的这些鸡鸭下的蛋。
那边长工赶着鸭子上了岸,往鸭舍里赶着,鸭子们“嘎嘎”地叫着,扑腾着翅膀。
如花看着眼前的一切,静谧而美好,如果,在京城里生意做起来,这样的乡村,她会越来越多建设一些。
“你是谁?”韩雅突然问。
只一个晃眼的功夫,就见一个姑娘已站在如花身后,那动作快的,韩雅初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如花摆了摆手,“韩雅,你去那边吧,我有话和他们说。”
韩雅一愣,再一看,离如花不远的地方,还站着两个男人,韩雅不知道该听如花的话退下去,还是继续站在这儿,保护如花,一时间犹豫不决的没有动。
如花转过身来,冲韩雅说:“认识的,你去那边转转,看看我养的鱼长大了没有。”
韩雅把那三个人又打量了一眼,才向如花躬了下身子,“是,小姐,我就在那边啊,有事你就喊我。”
韩雅看到那边其中个高一些的男人听到她的话后,嘴角一抿,似是不屑,韩雅瞪了一眼那人,边走边回头瞧着如花这边。
“属下参见主子。”
韩雅一离开,转头之时,三人齐齐地向如花单膝跪地。
如花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那名女子轻轻一笑,说道:“主子,咱们来见你,你可是给我们了个下马威啊,瞅瞅,我这拿刀的手,可是给你割了一下午的麦子呢。”
如花瞥了眼她,“红衣,我可没请你们来,是你们来应征我家做农活的工人的,你不干农活,还想拿着刀砍我们不是?”
叫做红衣的女子撇了下嘴,说道:“主子真是的,明明是小姑娘,这说话跟老太太似的,一点都不可爱,不好玩。”
如花没搭理她,转而望向另外两个男人,“你们这是干吗?没有主子的召唤,就擅自来见,是想受门规处罚吗?”
两人刷地一下又跪了下来,红衣的眼神闪了闪,也跟着跪下来。
“属下不敢,因主子一直无消息,统领担心主子的安危,所以派我们来的。”
如花皱了皱眉,说:“这么说,你们一直在找我?”
“是,接到青影的消息后,统领就派我们出来找主子。”
“青影可回去了?”
个高的男子点了点头,想到青影受的刑罚,眉峰皱了皱。
“青影说失去了主子的消息,统领就派我们出来找,前不久得知青影找到了主子,统领便召我们回了基地,为了执行主子的命令,统领亲自执行,当众对青影进行了刑罚。”
如花莫然地问:“死了吗?”
三人对视了一眼,红衣说:“没有,比死还难受。”
如花点头,“嗯,这样就好,看他还长不长得了记性。多久能恢复?”
红衣说:“没个一、两年,怕是还下不了床。”
如花挑了挑眉,看了三人一眼,“你们要像他一样不遵命令吗?”
“属下不敢。”
如花向着池塘扔了个小石子,激起池塘里的水,水里的鱼儿惊到的,立刻四散着游开了。
“我需要一些人,做掌柜、做伙计,做厨师的,做首饰的工匠,基地这样的人有多少?”
红衣一笑,冲高个的男子说:“黑刹,你来给主子说。”
黑刹微垂着眼眸,想了一下后,才说:“回主子,这样的人没有三百,也有五十,一些人不在基地,统领派取各处去了。”
如花点点头,这好啊,这基地的人可以派上用场了,省得她还得找可靠又能干的人。
“行啦,我知道了,给统领带个消息,我要在京城开铺子,需要两个掌柜、六个伙计,两个点心师傅,两个厨师,三个首饰匠人,这些人不一定非要会武功,最好是会武功也不被别人发现的,掌柜的要能挡事的,最好是和京城的达官贵人有些交情,遇事能处理并不得罪皇亲贵族的这种。两个点心师傅和两个厨师,要他们三日内到这里来,我要教他们做一些东西。掌柜的嘛,最好也能来见一趟,我好安排些事。”
“主子,属下擅长点心手艺,这点心师傅,若主子不弃,可算属下一个。”
如花一挑眉,打量着白善,说:“白善,你会做点心?”
白善点头,笑了笑,“是,属下一直在珍味斋当点心师傅。”
如花“哦”了一声,没想到白善原来一直在珍味斋做点心师傅,不过,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好,这点心师傅算你一个,你们两个呢,除了打打杀杀的,会干什么?”
红衣的脸僵硬了一刻,媚笑着对如花说:“勉强还能割割麦子。”
如花瞥了眼她,红衣的身子一抖,忙站好了,收了笑。
黑刹似乎是认直的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主子,属下似乎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打打杀杀了,其他的,属下干的都不太好。”
“嗯,黑刹留着给我当个车夫,白善日后派到京城里去,到我的点心铺子当大厨,红衣你嘛,我看你还是适合在地里继续割麦子,放心,麦子割完了,还有玉米要掰,到时候连刀都用不上。”
红衣嘴角一抽,“别啊,主子,明明你家有收割机的,为了试我,我已经割了半天的麦子了,就别和我玩了好不?属下就给主子当个女侍卫吧,保护主子的安危。”
如花一挑眉,上上下下地把红衣打量了一下,看的红衣全身都发毛,“我有女侍卫了,她虽说功夫不一定比你强,可她乖巧又听话,不似你这样傲娇而自以为是,话还多,我又不是男人,跟我抛媚眼也没用,你就继续去地里干活,不想待着的,自然可以走,别像青影一样,明明办不成事,还答应了,最后又擅自离守,你是个姑娘家,我不想像对待青影一样,把你扔回去给统领处罚。”
红衣这脸上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的,白善在一旁弯着唇忍着笑,红衣瞥了一眼万年表情不变的黑刹,发现那家伙也扬了下唇角,红衣气恼地咬了咬唇,给如花跪了下来。
“主子,属下错了,属下不该和主子没大没小的开玩笑,请主子责罚,求主子别叫属下去地里干活,也别把属下支回基地去,属下要跟在主子身边,保护主子。”
如花轻点着脚尖,看着红衣向她低头,心想:小样,有个青影我还没受够吗?明明就不服我的管制,还一副唯我的命令是从的样子。哼。
“我说的不是命令吗?要么去地里干半个月的活,要么回基地去,别在我眼前晃,你自己决定。”
红衣心里哀叫着,自己这嘴贱的,干嘛惹这个主生气啊,真是,这好嘛,要干半个月的农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唉,自己这水嫩的皮肤哟,这双纤纤玉手呀。
一咬牙,红衣回答道:“是,属下去干半个月的农活,请主子留下属下。”
如花弯了弯唇,又绷紧了脸,说:“好吧,看在我这么缺人的份上,你就留下吧。”
“黑刹,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在附近吗?”
黑刹点头,“我们带了六个人来,他们都在镇子上、县上落脚,主子要召见他们?”
如花想了想,“他们中有合适干我方才说的那些活的吗?”
黑刹摇头,“主子,他们虽可以当伙计什么的,但统领派他们来时说了,要他们近身保护主子,不能离主子太远。”
“哦,那行吧,有空了我再去见见他们,看把他们怎么安排。”
吩咐他们先回去了,如花叫了韩雅往回走,韩雅没敢打问方才的那三个人,只默默地跟着如花。
回到家,苹儿和周氏正在屋里,和柳氏在说崔氏决定后日去给小叔吴立武求亲的事,柳氏也替小叔子高兴着,听周氏说是如花牵的红线,柳氏摇头苦笑着,看了小女儿两眼。
郑海过来找如花回禀他打听的李大虎的消息,如花叫他直接当着柳氏和周氏、苹儿的面说。
“李大虎相亲成了没?”如花问。
郑海脸上带着淡淡的愤怒,说道:“没相成。”
柳氏问:“听如花说那个后生是个心地好的,咱没相成呢?”
郑海就说了:“哎,还不是怪我们。我打听了,听说那女方见李兄弟衣裳上不干净,还有的地方破了,当时就黑了脸。李兄弟和那个一起的人就赶紧解释,说都是因为帮着抬马车才弄成这样的,并不是对女方不敬,那女方的爹也就再没说啥,脸色看上去还行。可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就说到苹儿姑娘给了布料和点心赔礼,叫他给带到他们家去,却被李兄弟给拒绝了,这女方的爹就发了脾气,不但不觉得李兄弟有个好人品,反而说李兄弟就是个傻子。他不要这样没本事,缺心眼的女婿,就把李兄弟赶了出来,这亲事自然就没成。”
郑海这么一说,就连柳氏也觉得挺对不住人家的,“哎呀,这么好的一个后生,咋能这样对他呢,早知道这样,你们不叫人家帮忙就好了。唉,这人心啊,都掉到钱窟窿里去了,该得的那个死活不要,不该要的那个却想着占便宜。”
周氏叹息了一声,也替李大虎不值。
如花看了一眼,苹儿也一脸的懊恼叹息的模样,就又问郑海:“他相看的是哪家的?”
郑海就说:“相看的是上岭村一户高家的姑娘,听人说,这家本来就是个爱富嫌贫的,他家姑娘相看了多少人,都是挑着家里有钱的。这次能相看李兄弟,也是因为那介绍的人没说李兄弟家的实际情况。”
如花点了点头,“哦,是这样啊,那就不那么可惜了,要不然相看成了,那李家大哥岂不是要受这高家一辈子的压制和欺负,还是找个和他一样心地好的,才是。是吧,苹儿姐。”
苹儿立刻点点头,“嗯,就是,那么好的人,要配个好的。”
如花在心里笑了笑,正想问郑海那李大虎家里的条件,不想李大喜带着项东、项方父子过来了。
周氏面上一沉,苹儿脸上变了变,就垂了头。
“弟妹啊,我家还有事,这就走了。”说着,周氏拉了苹儿的手,就往屋外走。
项东尴尬地冲周氏点点头,项方则低着头,叫了声:“婶子。”
柳氏知道他们两家因为相看的事,有了嫌隙,便冲如花使着眼色,如花叫了项东和项方进来,柳氏则送着周氏、苹儿出去了。自始至终,苹儿都没有正眼瞧一下项方,周氏在旁边看着,心里就难受的要命。
“项叔找我有事?”如花问。
项东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儿子,心里叹了口气,和吴家这是彻底的不好见面了,听如花问,便说:“如花啊,我们两父子在你这儿有段日子了,这也挣了些钱,我们想着在村子里买块地,盖个房子搬出去住,你看,你能帮着跟村长说说,行不?”
如花看以前阳光的项方,如今总是阴郁着一张脸,也觉得其实他没相中苹儿也不怪他,而且若是和桔子能成的话,她倒是挺乐意有个项方这样的堂姐夫的,唉,可这一切都得要把苹儿的心结解开,把苹儿的终生大事给办好了,项方和桔子才能那个可能呀。
如花没有考虑,直接点了头,说道:“行,你看看你想把房子建在哪儿,我去跟村长伯伯说。”
项东高兴地点点头,“嗳,那好,如花,叔谢谢你了。”
“不必客气,还有,项叔,你们在作坊的活计一点都显不出你们的雕刻技艺,我想着把你们调到吴四那儿去,负责一些东西的雕刻。还有,项方不是给几个人做了假肢嘛,上次我在县上碰到了方老板,他有个亲戚的儿子,也需要做一个,而且有些富人家也在打听这个事,我的木坊作坊里把这一项也做为一项活计,项方可以在这方面再多下些功夫。”
项东不停地点头,看项方只听着,便拍了一下他,“跟你说话呢,咋不吱声。”
项方抬起眼来,看看如花,说道:“行,如花你怎么安排,我怎么做。”
如花微微地摇了摇头,这还是那个阳光无忧的少年郎项方吗?唉,真是,情之一字,确实治人,也确实伤人啊。
基地四使来了三使,如花有了可以使唤的人,第二日,就回复了刘掌柜,说是打算在京城开铺子,请白凌飞帮着找找铺子,她要独家来做,个别的可以给白凌飞占上一两成。
“好,我回去后就跟少东家说伍姑娘的意思。”
如花点了点头,“刘掌柜,上次托白公子带给你家表少爷的信,不知道送去了没?”
刘掌柜点点头,“送去了,怕是表少爷现在应该看到了吧。”
“哦,好的,请代我向你家少东家道个谢。”
刘掌柜笑笑,“举手之劳,伍姑娘不用客气。”
送走了刘掌柜,如花就等黑刹的消息,只要掌柜和厨师到了,她就可以安排京城铺子的事和教出来一两个点心师傅了。
转眼到了崔氏请人到宁家提亲的日子。
为了表示对宁家韵秋姑娘的中意,崔氏请了村长的媳妇和柳氏一起,去向宁韵秋提的亲。
因为宁韵秋双亲已逝,又没有亲戚,自然的,只要当事人宁韵秋点头了,这提亲一事就算成了。
宁韵秋早两天就被吴立武拦着,说了要来提亲的事,两日来辗转反侧的,到了这一日,一见到柳氏她们,首先就是一张娇俏的红脸,一直羞羞答答地,和两人完成了提亲的一切礼仪。
小叔吴立武和宁韵秋的婚事,定在了金秋十月初五,易嫁娶。
亲事定下后,小叔吴立武偷偷地给如花塞了一对银丁香的耳丁,如花错愕了一下,才明白,这是答谢她这个红娘呢。